的陆九卿……莫非是惊堂木听得太多,产生幻境了?
可是接下来,她的胳膊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温度和力量。
陆九卿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搀了下她的臂肘,让她直起了身子。身处京兆府的大堂,跪自然是应跪的,但像方才那般四肢伏地就太没尊严了。
楚妤跽跪在地上,微仰着头望着陆九卿,他就肃立在她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此时便显得越发高大。
他缓缓开口诘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来国公府报信儿。”
楚妤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正巧这时一阵过堂风拂来,陆九卿那石青色的袍裾被掀起,亲贴在她的胸前,她连忙垂下头,将带着镣铐的双手架在胸前挡了挡。
然后吱吱唔唔道:“回世子……昨晚……突然就来了官兵……的人都押来了这里,没人能出去报信儿。”
他轻垂着眼帘,见她不只回话哆嗦,就连架在胸前攥着的拳头也不停的颤抖。他竟在心底掀起了那么一丝丝愧疚!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素还是生平头一次。
若非他那日的有心设计,她也不会被人坑害的如此可怜了。说到底,那人竟是利用了他。
陆九卿转身面向李全德,“大人若是还有话要问,本世子定知无不答。但若是只会严刑逼供,呵呵……”一阵冷笑后,他接而言道:“我大亓朝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我看大人怕是心余力绌了。”
“这……”李全德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应对,最后愁眉不展的朝西侧屏风看去,似是在等那边儿示个意。
楚妤看到那端坐于椅子里的黑影动了动,随后站起身,似欲出来。那立起的身影,怎么端着怎么熟悉,她不免心生一阵寒意。
果然,走出来的是商嘉年。
他立在屏风一旁,久久的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楚妤。那蔑视众生的神态,仿若入眼之物皆是杂草蝼蚁。
陆九卿先前与他一东一西相对而坐,自然是早就看到他的。只是这会儿见他走出来了,便揶揄道:“本世子是孤鸾寡鹤,孑然一身,才扯进了这青楼的案子里,不知平阳侯又是为何而来啊?难不成侯爷也是苦主,侯夫人身怀六甲都比不的姑娘?”
楚妤感恩的抬起眼睑望着陆九卿,若非他分担了商嘉年的目光,怕是单凭那眼神都能将她杀死。
商嘉年眼底藏着愠色,嘴上却是悠然的勾起抹弧度:“既是国公府的产业,那为何之前从无人知晓啊?虽说青楼不太雅,可也终归是光明正大开门做生意的,世子又何须藏着掖着?”
“藏?”陆九卿稍许错讹,眉头一锁既而淡淡的笑起,似是千年寒冰终融化,“平阳侯的意思是怪我没派人给府上送个请柬?还是我该找画师来给自己画个象张贴的门前,好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知这是本世子所开?”
“噗嗤”一声!楚妤竟一时没忍住给笑了出来。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又是陆九卿这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乍然讲出这么个笑话来,实在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陆九卿瞥了她一眼,她蓦地脸红垂下了头。只心道人家正在为她顶包开脱,而她居然这节骨眼上还不争气的笑!
商嘉年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强压下心底的郁愤。他有些想不通了,陆九卿所言若为假,那为何会帮楚妤?据他所知二人之前并无任何往来。而若他所言为真,那此事细思极恐。
“哎呀呀~”李全德见两位皇亲都起身了,他便也坐不住了,忙起来往陆九卿这边走来。
“世子,本官是当真不知是国公府的产业,若是知道怎的也会先去拜见国公呐……”他先前只当是卖平阳侯个面子,碾死只小蚂蚁。却不想这小蚂蚁背后还有这么大个靠山。
陆九卿睥睨着他,见他连堂都不坐了,便故作莫名其妙之态:“李大人这是无案可问了?”
李全德先是怔了怔,随即转身面向一旁的衙役们,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本官觉得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在……”
“既然如此,那我国公府的人今日便先带走了。哪日大人调查清楚了准备再升堂时,我随时恭候。”
陆九卿说完这话,楚妤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各方的反应。难道自己今日真能这么轻易的被救出去?
其它人均未说话。
陆九卿蓦地瞥了眼始终候在一侧待传的五位‘苦主’,冷冷的嗤笑道:“那种连御赐之物都看管不好的废物,我会找机会禀明圣上。看圣上是会心生疼惜另赐他一只,还是让他的手指去跟那扳指陪葬。”
说完他便拉起楚妤,便往大堂门口走去。
李大人侧头看向商嘉年,见他也只是定定的望着两人的背影,未有丝毫的拦阻之意。事已至此,这个案子审得荒唐!
“退堂!”李大人面向衙役低吼一声,似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他年轻时曾受老侯爷提拔,是以对平阳侯府多少有点儿报效之心。可这回非但没将这面子卖给平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