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虽不勾人摄魄,却是将赵霆的眼睛牢牢的拴住了。
秦白易侧身倾过来,小声在他耳畔道:“收敛着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赵霆这才回过神来,回头就看到了秦白易的一脸邪笑,状若不在意道:“不经常见到,还不许我在见到的时候多看几眼吗?我又不像舅舅脸皮那般厚。”
“这话你可就错了,要想人家钟意你,可不得脸皮厚点嘛!”
赵霆却道:“我可不要和你一般,循序渐进总会有办法。”
“唉呀~也要你有那循序渐进的时间哪!也不知道是谁哦,二月底就要跟着父母回封地了哦~”秦白易浅尝着酒叹气道。
“我......”
“怎么?我说错了吗?”
“脸皮厚......真的管用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秦白易看着抿唇不语盯着郭西妙的赵霆,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丞相府中,有人欢喜一堂,有人却是孤冷寂寥,王实知因着身份自小便被大夫人和弟弟不待见,从前母亲在时他还有个依靠,后来剩下他一人更加难耐了,每逢新春佳节便会托病在偏院独自度过,与其凑上去看人家团圆欣喜受尽冷嘲热讽,还不如自己在院中吹吹风读读诗,虽说清冷了些,但到底不会闹得两厢不愉快。
南境之地,有客居中,沈汀寻临窗而立,窗外的寒气就着烟火气息吹袭在他的青衣之上,可他并未所动,这几月他隔段时间便会寄信邕都,可没有收到过一封回信,隐隐的不安之感萦绕心间,是不想回还是不愿回?还是......
沈汀寻将腰间的白玉笛拿起,指腹抚过冰凉的笛身,犹如他此刻的心,纵使佳节欢乐,也暖不了他的内心,启唇吹奏起了那熟悉的音调。眼前浮现了幼时在宗正司第一次看见万芩的场景。那年他十一岁,万芩才六岁,小小的人睁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跟在他屁股后面脆生生的叫着汀寻哥哥,肉肉的小手抓着他的青笛就要放在嘴里咬,当真是可爱的紧。
沈汀寻笑着从她手中拿回笛子道:“我教芩儿可好?”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沈汀寻大概这辈子也忘不了:“好,汀寻哥哥教我新曲。”
沈汀寻伸手在她小小的头上顺了顺,便看着万芩随心吹出了一串曲子。
“汀寻哥哥,这曲子叫什么?”
“不知道呢,芩儿说叫什么?”
“嗯......芩儿想不到。”
沈汀寻温柔一笑,伸出一指在那皱着的眉间轻轻点了点,一把将那小人抱起来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拿起笛子又继续吹了起来。
这曲子叫什么?沈汀寻想了八年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名字,直到去年在廷尉府的垂花门外,曾经小小的人已然长成了大姑娘,幼时记忆短暂,倒是将他忘了个彻底,待她再一次问起那首曲子的名字时,他笃定了,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良人,鼓瑟吹笙......
那清雅的生活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愿,和佳人对饮吹笛,亭台流水,山野芬芳,终是笑着对她说出了‘鹿鸣调’三字,可那笨笨的姑娘什么也没觉察出来,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一曲已罢,曾经欢脱愉悦的曲子愣是被他吹得哀怨戚戚,不由闭上眼睛感受着冷风的侵袭......
☆、闲聊
正月初五财神日,林高义憋闷了几天终是憋不住了,一大早就一个人骑着马的吧的吧的到了常定侯府,人还没进去,声音先传了进来:“黑难!黑难!”
秦白易在校场闻声,收了手中的银/枪,接过宋澄递来的茶水喝了口,转身出了院子,看着衣裳鲜亮的人道:“大清早的干嘛呀!”
林高义一见秦白易一副刚练完武还流着汗热气腾腾的样子,弯着双眼睛笑道:“你在这里啊,我在偏院找了你半天了!”
秦白易一边接过宋澄递来的毛巾擦着额角,一边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
“嘿!我说你皮痒了是吧,没事我可送客了啊。”
“别啊,我这不是在府里都快闷死了吗!就想来找你玩玩。”
“你哥呢?”
“我哥他那人你也知道,他可没工夫和我玩,这几天他天天往丞相府跑,忙着呢!”
秦白易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道:“人家过年都在家里待着,你倒好,天天想着往外头溜,就是欠收拾。”
林高义瞄了一眼他身侧眉清目秀的宋澄道:“这孩子哪来的?模样长的倒是和承欢馆的小倌有的一比。”说着抬手就要去摸宋澄的脸,吓得宋澄脸都绿了。
秦白易一把将他的爪子拍开道:“什么乌七八糟的,这孩子是跟着我从西北战场回来的,尊重着点!”秦白易见他还盯着宋澄,伸肘顶了他一下:“和你说话呢!听到了吗?”
“啊?......哦!听到了!尊重着呢。”林高义看着那粉面小生只觉得好看的紧,此时又被他盯得红了脸,一双耳朵露着淡淡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