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随意松垮的披在肩上,一手捧着书简,一手掩唇挡住了轻柔的笑,舒颜清丽,让人怜惜,林高义不由心中浮现出四字:岁月静好。
起身像中了魔怔一般向他走去,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感觉自己完全陷了进去,在床畔坐下,抬起双手轻轻抚上了冰凉毫无血色的脸颊,空气也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听到沙漏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实知看他双眼迷离,不甚清醒,哑声低唤:“高义......”
这一声低语像是催情□□一般,腾地一声在林高义心头燃烧了起来,指腹摩挲,略带细茧的掌心感受着他带来的触感,鬼使神差的划过柔软的浅色薄唇,只觉身前之人轻轻一颤,伸手就要来将他推开,林高义扬唇一笑,魅惑着细微挣扎的人,趁他愣神之际,悄然将他按在了床头,生怕将他惊醒,附身而上,闭上双眼,在那柔软之处印上了自己的唇瓣,身下之人睫毛微颤,一下一下的扫在他的脸上,让他心里更加难耐,舌尖顶开紧闭的皓齿,滑进了口中,舔舐着每一寸药香......
两人从小一道长大,一个贪玩任性,一个温润病弱,这么些天的贴身照顾和日夜不离,早就在二人心中萌发了苗头,可谁也没有将那话说出来,现在一切水到渠成,反而让二人如释重负一般,唇舌交替,缠绵悱恻,满室的旖旎如潮水一般将二人包裹其中......
“哒哒哒。”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实知陡然清醒,睁开了眼睛,使出全力,试图将身上的人推出去,林高义像是提前就会知晓一般,紧紧的将他圈在了怀中,笑着抬起一手轻轻的擦去他嘴角残留的汁液,王实知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羞愧偏头不再看他。林高义将他脸板了过来,对上那双乌亮的眼睛笑了笑,低头又轻轻印下一吻,偏头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惹得王实知更加脸红心跳了起来。
林高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和心爱的人,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回身看着门道:“什么事?”
外面的仆从本身半天不见里面回应,正要再次敲门,忽听里面小林爷的声音,这些天也习惯了他在这里,便隔着门回道:“回小林爷,典客府的小姐来拜访公子,在偏院候着呢。”
林高义回头看了看两颊生晕的人,王实知哑声对他道:“郭小姐定是担心芩儿的事,快别让她等着了。”
林高义点了点头,起身开了门:“请小姐稍待片刻,我和挺禾马上就去。”
“是。”
待那仆人走后,林高义回里间就看见王实知坐起穿着衣服,走过去拿起屏风后的外袍,王实知正要抬手来接,就被他往旁边一让,看着那双略带疑惑的眼睛,轻笑道:“我给你穿。”
王实知刚刚退了红潮的双颊顿时又飞起了红晕,却也不再反抗。
二人收拾妥当,这才急急的去了偏院,那边郭西妙一扫平日的淡然娴熟,步履慌乱的在厅堂里来回的踱着步,见他们二人过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前,焦急之色难掩其中。
挺禾摆了摆手道:“郭小姐别急,先坐。”
西妙皱着眉坐下,又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王实知和林高义道:“有消息了吗?”
挺禾闻言垂眸摇了摇头,西妙眼中一行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掩袖擦泪,惹得王实知和林高义也是一阵难过,都这么多天了,是生是死毫无消息。
王实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成泪人的西妙,回身无奈的看了看高义,林高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对西妙道:“不如给临渊去封信,看看他有没有消息,总好过我们在邕都城里空等的好。”
西妙抬头看挺禾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夜幕来临,益城外五十里处的驿站中,万芩睡了一下午,慢慢坐起了身,就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了看身上的伤口,早就被人细心的上好了药,起身下床,拖着腿给自己到了杯茶,刚喝了两口,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万芩清了清嗓扬声问道:“谁?”
“万小姐,是我,宋澄。”
提着心掉了下来,这才自嘲的一笑,这么多天就像是噩梦,现在脱离了噩梦反倒是让她不能转变过来了,放下手中的杯子就去开了门。
门外宋澄手中抱着一叠干净的衣服,正笑着望着她,身后还站着拎着热水桶的驿站仆从,腾腾的热气一股股的钻进了屋子里,让人舒服的很。
“万小姐,这是给您准备的干净衣裳和热水,您先沐浴换身衣服,楼下已经备好了饭菜,万公子和沈公子在下面等着呢。”
万芩看着那张清秀的面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也说不上来,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衣服道:“多谢你了。”
“万小姐不必客气,哦,对了,这是沈公子托我给你送来的药,让你沐浴后抹上。”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玉瓷瓶。
万芩看着那瓶子出了神,睡着之前那滴泪水仿佛还印在她的脖子上,冰凉刺骨,让人心疼又难过,缓缓伸手接过那瓶子,除了多谢她再也说不出旁的话,如今他不亲自送来,就是从心底尊重了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