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往昔,心中仍是痛楚难平。玉穗儿深知良妃之死是胤禩心里永远的痛,无论怎么劝都是妄然的,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去淡化了。看着他,她忽然想起了当年良妃送她的碧玉镯子,忙从手腕上褪了下来,交给胤禩。
胤禩接了镯子,满脸诧异地望着她。玉穗儿低叹了一声,道:“我去钟粹宫看过,已经住了别人。良妃娘娘的遗物都没剩下,这镯子是那时良妃娘娘替你要灵儿,送给我的。我想,这本该是你和灵儿的信物才对,倒叫我保管了六七年。如今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胤禩见玉穗儿眼含笑意,精神一振:“你都知道了?”玉穗儿抿嘴一笑:“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呀。许你们有耳报神,不许我有顺风耳啊。”胤禩见她一副揭了他短处的得意模样,不禁习惯性地摸摸前额,含笑收了镯子。
大概和洛灵的姻缘有望,是他这几年来最觉畅快的事,只要一想起此事,感叹自己的一片深情终有了回报,所有的郁闷都会随之瞬间化解。他的种种遭遇,洛灵早已原原本本告诉玉穗儿,来之前她还担心的很,此时见他虽容颜消瘦了不少,却仍是如先前一般的洒脱俊逸,心里也甚感欣慰。
“你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 ”胤禩关切的问。玉穗儿眨眨眼睛,“想回也回不去,西北乱得很,皇阿玛不放我回去。”
胤禩望着她日渐成熟的容颜,仍留有少女时稚气的影子,想着她年纪轻轻就已守寡,不无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你一直这样,我们都很担心你。”“我有什么好让你们担心的?”玉穗儿不解的问。
胤禩望着她,有些话始终说不出口,只得淡淡道:“大家都有家,你只一个人,怪孤单的。膝下没有子女,将来也没人照顾你。”
玉穗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正面回答,“皇阿玛仍让我住在宫里,过一天算一天吧。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胤禩听了,知道她心意已决,也不便多劝,点了点头,端了桌上的茶递给她。
玉穗儿接过来抿了一口,忽然道:“八嫂能答应灵儿进门吗?”胤禩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只要有皇阿玛的旨意,谁敢不答应。”“八哥,你就这么有把握?”胤禩垂目想了想,再抬眼时,满眼的自信,冲她点了点头。
玉穗儿无不感叹地仰天长叹:“我今儿才知道灵儿为什么会答应跟了你。她没看错你,为了她,我看你是豁出去了。”胤禩满心感激地道:“我没有看错灵儿,更没有看错你这个妹子。”
玉穗儿一副泄气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茶,摇了摇头:“哼,又被你跟灵儿算计了,回头好事成了,别忘了谢我。”
“一定!”胤禩冲他一抱拳,颇有些汉人侠士的风骨,玉穗儿笑着站了起来:“得了,我也出来半天了,该回了。”“用了膳再回吧,都正午了。” 胤禩忙道。
玉穗儿摇了摇头道:“还是回去吧,万一皇阿玛找不见我,该说我一回来就不安份,满世界地瞎跑串门子。走了走了。”胤禩听她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心知不好强求,忙起身相送。
胤禩送她到府门外,看着她上马车,才道:“过几日,我去畅春园给皇阿玛请安,再去你那里拜访。”玉穗儿掀起马车帘子笑了笑,探出头道:“就是,顺道看看灵儿,是吧?” 胤禩皱了下眉,用手指了指她。
玉穗儿娇笑着摆着手道别:“我那里平常也没什么人去,你去走动走动,我高兴地很。八哥,回吧。”
胤禩一直望着她的马车远去,才回头看向自己府门,却见八福晋伫立在门边。“你怎么出来了?”胤禩走向她。
八福晋秀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要跟十五妹一道回宫去,给你送披风来。”胤禩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心里所想,再看她手上,还当真挽着他的披风,知道她又要借题发挥。
奈何他此刻心情大好,无意和她争吵,只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不冷,用不着披风,你要是冷,自个儿披着烤火去。”八福晋没好气的耸耸鼻子,一拧身回房去了。胤禩笑看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自顾回书房去了。
眼见到了第二年正月,康熙带了众皇子亲贵去了南苑行猎,连弘字辈的皇孙也一起带上同往。玉穗儿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坐在康熙的帐殿里,看得兴高采烈。洛灵取了一条软毯盖在康熙的腿上,又将杯中续了热奶茶,才到玉穗儿旁边站定,一起看着场中的动静。
“跟老十四跑在一起的是谁?”康熙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玉穗儿接过来,也看了看,摇了摇头:“眼熟,但看不清是谁。”“去问问。”康熙对梁九功吩咐了一句,梁九功忙下去了。
“能跟老十四抢先的,呵呵,好样儿的。”康熙大笑着端起奶茶喝了一口:“你们俩也都喝些热的,别冻着了。”玉穗儿笑了笑:“我才不怕呢,科尔沁可比京城冷多了。倒是她,别又冻病了。”
洛灵横了她一眼:“你还以为我是当年的我啊,在京城都十年了,这样的天气早不怕了。”“哈哈哈。”康熙大笑着看着她俩:“就是这斗嘴的毛病,你俩谁也没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