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顶尖的设计师卡赛琳娜夫人新设计的裙子！高级裁缝制作！丝毛混纺，毫不掺假！只要十个银币就能买到，快来看看啊！”

拜尔加城平民区的一家普通服装店门口，头戴栗色头巾，嘴里还不停嚼着一根甜沙薯茎的粗壮老板娘正坐在门前的短椅上卖力吆喝着，希望她的喊声能招徕几个有钱的客人。

按理说，不管在哪里，衣服这种所有人都需要的硬需求应该都不愁卖，可偏偏拜尔加城内的服装店却普遍不太景气。

王国边界这座“自由之城”内哪种人最多？毋庸置疑，当然是要属卖力气的男人和穷人最多。这些人不但通常只会买一些便宜衣服，且还会把已经穿破的衣服缝缝补补继续穿上好几年，对服装店来说根本就没什么赚头。而那些对高品质服装有需求的有钱商人和小贵族，他们又要么自备有一个或者几个自己专用的裁缝，要么就专门光顾富人区内的高级服装店。夹在这种状况之间，这间平民区服装店的处境可以说相当尴尬。虽然这里的老板娘自认她能及时跟上王都的风尚潮流，不过，这对店面的收入并没有什么增幅作用。

就从老板娘一直在吆喝的那件据说是流行货色的裙子来说，虽然她每天都声称那是昨天才从王都用特快马车运来的好货。但实际上，那件裙子已经无人问津地在店里挂了一个月了。

“来看看啊！都来看看！卡赛琳娜夫人设计的新裙子！只要十个银币！只要十个银币！”

吐掉嘴里被嚼得一点味道都不剩的沙薯茎，老板娘继续大声喊着。

“最流行的新样式！”

“十个银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随着街道上人流渐渐增多，腰比肩膀还粗的老板娘也喊得越来越起劲。

……

“你好，我想，买，衣服。”

似乎是老板娘的大声招揽起了效果，几分钟后，她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一个显得十分拘谨的邋遢小女孩磨磨蹭蹭走到了她面前。

“哟，小姑娘，你要买衣服？”

看到来了客人，老板娘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一看这小女孩的样子就知道她买不起多贵的衣服，但不管怎样，生意还是要做的。

至于小女孩的卫生问题？作为一个在拜尔加平民区屹立不倒十年的老店，这里的老板娘对顾客的各种形象可以毫不谦虚的说上一句：“我是身经百战了，见得多了。”面前的小女孩虽然脏是脏了些，但和那些腋窝里跳蚤臭虫齐鸣，头顶上头蚤虮子乱窜的乞丐相比，已经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小姑娘，这里有不少衣服都挺适合你的，你自己看看吧。”

“谢谢。”

见老板娘居然没有因为自己的脏乱而摆出一副恶劣态度，索尼娅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在低着头轻声道了声谢后，才走进店内看起店里挂着的衣服。

由于是开在平民区的服装店，所以除了一件挂在显眼处的装饰晚礼服外，其他都是颜色和造型都相当平常朴素的日常服装。其中，男装以敞胸披肩外衣、紧身短外衣、无袖长衫、带袖紧外衣为主，女装则在此基础上多了一些系带紧身裙、连衣裙和袒领衫。比起衣服，鞋子的种类还要更少。由于平民服装店不得贩售贵族所穿的尖头鞋和带马刺的长靴，店里的货架上只摆着短筒靴、便鞋、拖鞋寥寥几种类型的鞋子。

“你好，我，要买，这个，这个，这个。”

看了一会儿之后，索尼娅操着生涩的语言向老板娘指出了自己中意的几件衣服。虽然对为什么这个小女孩选的都是男装感到有些奇怪，但老板娘依然利索地将索尼娅指的几件衣服从展示架上取下，用一个大布袋包了起来。

“一共四银币又七铜币，小姑娘。”

“好的，谢谢。”

索尼娅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币递给了老板娘。

“一个金币？”

接过金币，老板娘用诧异的眼神打量了女孩一番之后，还是很快地把该找的银币和衣服都塞给了她。

——这小姑娘，明明有钱怎么还弄得这么脏？难道这钱来得并不干净？

“谢谢！”

并不知道老板娘在想什么的索尼娅再次笑着向她道了个谢，然后抱着衣服转身离开了服装店。

……

“索尼娅中尉，我觉得刚才那件晚礼服就很适合你。”

抱着衣服的女孩离开服装店还没几十米，马拉申科的声音就突然冒了出来。

“不，我觉得它更适合你。”

索尼娅没好气地回答道。

“索尼娅中尉，我相信你在洗完澡之后，会发现你还是很美丽动人的。”

“滚蛋。”

“我是认真的，中尉同志。”

“马拉申科。别忘了我可是个男人，这一个月里穿着这个破连衣裙都已经够我受了。”

虽然索尼娅尚且年幼的身体连第二性征都还没怎么开始发育，但在这一个月里，光是适应如何上厕所就已经让她有点焦头烂额了。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这里的人着装好像都是直接裸身套裤子或者裙子，换而言之，这里根本就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内衣内裤这个概念存在。

如果索尼娅还是保持着以前的身体，他或许会觉得所有穿裙子的女孩子都真空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现在，被马拉申科压缩成了小女孩的她只想痛斥这个世界的落后。没有规范的卫生间，没有柔软的手纸，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