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很安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一直到天亮,精神百倍。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方丈越来越不对了。
他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变得面色苍白。我听到他总是在喃喃自语,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潇洒。
我避开所有人,将方丈拉到一个角落里面。
我悄悄的问他:“方丈,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丈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又谨慎的看了看我。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我看他神情怪异,分明是出事了,于是拽住他,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方丈脸色来回的变幻,终于,他忐忑的问我:“许由,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点点头:“当然。”
方丈的右手开始抠左手的手指。他这幅样子,看起来很紧张。然后我听见他突兀的问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干嘛了?”
我一愣:“你干嘛了?什么意思?这么长时间了,谁记得清楚。”
方丈一听我这样说,马上脸色大变:“你记不清楚?”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忙解释道:“事情毕竟过去这么久了,我哪记得住啊,你让我想想行不行?”
方丈神色犹豫的看着我:“要不然算了吧,我还是不说了。”
我看他要走,马上就急了,一把拽住他:“别呀,我现在想还不行吗?”
我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想,一边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大圣庙,当时我被鬼市的小鬼缠住了,瘦道士告诉我说,大圣庙有一个高人,我以为那个人是你,结果你骗了我不少钱。后来,后来我拉着你去捉鬼,然后你就露馅了。”
方丈听我这么说,神色缓和了一些,然后他紧张地问:“这件事,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
我摇了摇头。
方丈又问:“你有没有和无双说过?”
我愣了一下,问道:“这很重要吗?稍微提过一句,但是讲的没这么详细。”
然后我笑着拍拍方丈的肩膀:“当时可把无双逗得,差点笑的喘不上气来。”
方丈的脸色显然没有我这么好,他有些不爽的说道:“你小子为了逗你老婆笑,上三代的事都能翻出来。这种事,你肯定原原本本给她讲过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被这么小气,这又不算什么。”
方丈摇摇头:“你不懂。我得确定你现在是不是真的你。”
我一愣:“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方丈点点头,他说道:“自从那晚上,我看见地藏王想要杀我之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我整天就琢磨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最后,终于让我想出一个答案来。”
我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方丈神秘又郑重的说道:“是温玉,是温玉搞的鬼,你还记不记得?温玉可以用沙子造人,我们及时力量恢复了,都不容易辨认出来,更别提现在了。我怀疑,当初的那个地藏王是假的,是温玉造出来,故意害我们的。”
对于方丈的话,我基本上一个字都不信。因为我知道,温玉现在正在冥界。或许,已经落入到老冥王的圈套中了。
我一想这些,就陷入到一个怪圈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摇摇头,将这些想法从脑袋中驱逐出去。
君子远包厨,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眼不见心为净。
方丈见我连连摇头,问道:“怎么,你不信?”
我点点头:“我一个字都不信。方丈,你别再这么神神叨叨的了。”
然后我安慰他:“你放心吧,温玉现在去冥界了,昨天我刚刚从城隍那里问出来的,所以你放心吧,现在她还没有心思对付我们。”
我说了这一番安慰的话,本来以为方丈会放下心来,没想到,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听见他说道:“这样说的话,那天我看到的情况,是另有原因了?哎,本来以为知道了是温玉的把戏,只要用心提防就行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弄不清楚,太可怕了。”
方丈愁眉苦脸的走了,而我则快走了两步,跟在他身后,说道:“你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不就行了吗?”
方丈摇摇头:“如果你差点被人杀了,你会当这是一场梦就算了吗?”
天黑之后,我们照例睡在了野外。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我看着天上的群星,不由得有些感慨。
其实我们可以借宿在村子里面,但是地藏王执意来到野外。现在我仰天躺着,感觉自己的心境也开阔多了。
这确实是一场修行,或者,沾沾地藏王的光,我们几个也会取得一番成就。
夜,渐渐地安静下来了。即使是虫子的鸣叫声也都听不到了。
等所有的声音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听到方丈在小声地念叨:“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我听见方丈能然在纠结当日看到的地藏王,不由得有些无语。
实际上,第二天地藏王醒了之后,方丈就百般试探的问过他了。事实证明地藏王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有执念的人很容易进化成疯子。而疯子的可怕之处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力大无穷,发起疯来六亲不认。第二个方面是,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可能被传染,自己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我看了看无双,后者也睁着眼睛,很不爽的看着方丈。
我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