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小姑娘点点头,徐砚这才发现她披着发,肩头有湿意,当即神色一变牵了她回到内室。
“既然洗了头,怎么不绞干,你的丫鬟就这么伺候的?!”
徐砚板着脸,看到她隔在炕桌上的帕子,当即拿到手上,将人固定在身前帮她擦头发。
汐楠和绿裳一脸无辜。
是因为您来了,姑娘才跑出去的!
初宁听着他责备的话却是在笑,身后是他温暖的胸膛,他袖袍轻轻一动,便是她喜欢的安宁淡香。
她不自觉就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刚刚舅舅给我送消息来了,叫我安心打点回京的事。”
“既然这样,我明儿陪你回魏家一趟,后天就该启程,也不会被人诟病。”
初宁闻言心里甜甜的,低低地说:“您这是怕我被魏家人吃了吗?”
徐砚心思都在她湿湿的头发上,并没有听清楚,问了声:“什么?”
小姑娘就摇头,故意把湿发往他身上蹭,蹭得他胸襟都是水痕。徐砚忙制止她,微微喘了口气,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沙哑:“再顽皮,可要收拾你了!”
可初宁什么时候怕过他的威胁,笑得直弯了腰,到后来还黏着他要听话本,徐砚也只能是苦笑。
***
徐砚以为暗中作局的人不准备露面了,结果在第二日一早,就见到吴沐川在班房等他。
看到来人的时候,徐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淡淡笑着请他喝茶。
吴沐川等了两天,没等到徐砚主动前来,他便亲自来揭了迷底。
他单刀直入,丝毫没有避讳地说:“徐大人当真是好性子,吴某人确实佩服,明人也不说暗话。徐大人快任满了,此次回京只要你不提提督府的事,我吴某保证徐大人一路青云。若是徐大人愿意,此次回京便能不必再离家,受思亲之苦了。”
气势作派,十分符合他手握重权的身份。
徐砚闻言仍是敛眉浅笑,说道:“提督大人,上任的主事是怎么上的断头台,下官很清楚。有先例在前,下官可不敢应啊。”
吴沐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嗤笑一声:“徐大人这话就不爽利了。”
“本来,我也不是个爽利的人。”徐砚抬手端过茶,似笑非笑斜斜看了过去,“提督大人还是莫要威胁下官了,其实你也不是心甘情愿供他人驱使,何必再结梁子。”
此话一出,饶是尖刀上翻滚的吴沐川都变了神色。
徐砚查出他老底了?!吴沐川微险地眯了眯眼,说道:“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徐砚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茶碗,茶叶在热水中浮浮沉沉,倒是在演绎着一场人生。他笑笑,轻轻抿了一口才道来:“提督大人听不懂没关系,我懂袭城的倭寇打哪来就可以,我知道每年耗损多少艘战船便可。但有一句话,提督大人一定要听得明白,那便是——弃暗投明。”
“徐砚!”
吴沐川站了起来,眼神跟恶狼一般凶狠。
徐砚依旧从容淡定,又端茶抿了一口:“不送提督大人了。”
吴沐川最后是脸色铁青离开的工部衙门,心腹副将跟上来问情况时,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徐砚,浑身是胆!果然是敢拿刀砍人的,比先前那些文官难缠多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在他回京的路上?”
那副将朝脖子比划了一下。
“蠢!”吴沐川瞪他一眼,“他识破我们用战船捞银子不是今天的事,难道先前就没有做应对的准备?再有,他似乎查到了当日闹城倭寇的事,我们用错方法了,以为他会跟先前的人一样吓吓就投诚了!”
所以这是踢到块硬骨头了?
而且徐砚要是出事,他京城里还有个在大理寺的兄长,搞不好一查,反倒查出来更大的麻烦来。
到底是个五品官!
啧,真是难缠!
吴沐川抿抿唇:“左右现在宗卷做了手脚,他敢揭发,他自己也洗不清。我且再想想。”
他在杭州府那么多年,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穿了,说出他不想被驱使的心思,居然还敢劝他弃暗投明。
倒是个人物!
徐砚在吴沐川走后,面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心里想着那些宗卷。吴沐川在杭州工部衙门手眼通天,几乎是抓住他的命脉。
他眸光沉沉,在放下茶杯的时候,又嗤笑一声,恢复往常的神色整理最后公务。
答应了下午要陪小姑娘去魏家的,忙完这些事就该走了。
下午,徐砚应邀约,也推了工部众人想为他践行的宴请,带着初宁到魏家探望。
魏大老爷现在看到他就肝疼,实在是没法对付他,只能怂着赔笑。
初宁到魏老太太跟前,正好是喝药的时候。老人躺在床上,嘴不能言,眼不能直视,看着委实是可怜。
那些天指责她是野种的跋扈凌厉的样,让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初宁主动接过药碗,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