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因为他们全都想当然地认为,她心里爱的那个人就是被她亲手杀掉的那个男人。
朝中使节还未到来,和谈的事便一直搁着。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没有等到正式和谈,却从秘密派出去监视西肼军营的探子那里得来了燕君舞重病不治,一命呜呼的消息。
中军大帐内一片哗然,云简、薛棠对此消息都报怀疑态度,敕命再探。
一天后探子回来,报道:“禀大将军,西肼军中悬白灯,挂白旗,将领士兵均穿孝衣,的确在办丧事。”
云简道:“怎么可能?半月前他还是好好的……只怕又在使诈。”
探子道:“听说那燕君舞早在受伤之前便身重奇毒,此次被叶典军刺伤,伤势加重以致不治。”
叶莲始终无言,面上并无惊疑之色,看起来平静之极,一双手却在桌底慢慢攥成了拳。
“再去探。”
第三次探回的消息便是西肼官方函报:“禀大将军,燕君舞的确是死了,已经发丧报奏西肼悬都皇室,不日便扶灵柩南下入京,于皇陵厚葬。”
婚宴
他死了!?
“是真的吗?”无数的声音在耳边问,争先恐后,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没了。
有人在笑:“真的真的,他死了,那个魔鬼死了。”
也有人在哭:“不……他没有死,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脑子里盘旋:“对,是骗人的。他最喜欢骗人,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一直到如今,他还在骗我。”
黑暗里有几星亮点,从远处一点点飘来,越来越近,然后叶莲看到一个人踏着荒草缓步走过来,他的身躯很高大,罩着很大的袍子,可是他没有头。
叶莲怎么找都没找到他的头。
那是一个无头人!
她攥着两拳,却无法压制心里的恐惧,只能眼睁睁看那无头人走至面前。
可是他却会说话,他轻轻唤:“叶莲……”然后他的右手从背后拿出,往上举,举得很高很高。
叶莲看到了,在他手上拎着的赫然便是一颗人头,人头正往下滴着血,可是那张脸却很干净,干净的一滴血都没有沾染上。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就在她眼前,清晰无比,又熟悉无比。
与那个人如出一辙的面孔,是燕君舞。
他的眉毛扬起来,一双眼很亮很亮,轻咧了唇笑:“叶莲,我死了,你喜欢吗?”
叶莲满头大汗地从梦里醒来,好一阵子心绪都无法平复。自从得到燕君舞的死讯,她便经常做噩梦,各种各样怪异的梦境,或多或少总与他有点关系。
她起身倒水喝,握着茶杯的手指犹自不停发抖,只是心神不宁。
叶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人是死是活分明与她毫无关系,也许还是有点关系,他若真死了,东宁少一个劲敌,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死对两国和谈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西肼悬都那边派来的使节在月底赶到,与刚刚到达的东宁钦命大臣在缻平关官署经过长达半月的商谈,终于达成协议,两国修好再不复战。
与此同时,运送燕君舞灵柩的队伍也由穆尔出发,一路南下开赴悬都。
长达四年之久的战争总算落幕,举国为此欢庆。
长岭除留下部分驻军外,大部分都随云简、薛棠撤回了上阳郡。
云简不日将带薛棠、叶莲、任之水等立有战功之人回朝接受皇帝封赏,临行前干脆做主把丁洌、小青的婚事办了。
婚事筹备之期,郡府一些富商官吏听说云简部将要办婚事,前来逢迎巴结者甚众,送来许多丝绸布匹衣物及首饰珍宝。云简见着,只是皱眉,叫人一一将那些物品退回,只着人向一户豪富借了个大宅子,张灯结彩,装点的一派喜庆,就此敲锣打鼓办起了喜事。
喜乐声声,祝福声声,三乡五里的百姓都跑来贺喜,婚礼热闹非凡。
众人围着喜堂,看一对新人拜天地祖宗,拜堂上权作父母高堂的云简大将军,而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欢声笑语中许多女宾都涌去了洞房,在门外望着内里的新郎新妇,嘻嘻哈哈说笑。
薛棠自然不方便过去,只含笑在一旁看着。叶莲也跟着一干女将女兵们跑去洞房那边凑热闹,神色间有喜悦欢欣之色,颇是应景。只是看着她一日日快乐起来,他很是欢欣,却又总觉有那么几分不真实,仿佛她并不是真的快乐。
那些欢颜笑语不过是浮在她脸上的一层面纱,拨去面纱,那个真实的她,到底是怎样的呢?
薛棠有很强烈的直觉,却不敢去揭开那层面纱。
宴席已经开场,他同一干将领入席,桌上杯箸往来,不亦乐乎。
游利青等不到丁洌来,便拿薛棠当靶子,不停擎酒相敬。薛棠瞧出这人不安好心,喝了几杯便不肯再喝。游利青颇是扫兴,道:“今晚又不是薛将军当新郎官,多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