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算,只是安静的望着胤湛。
狼妖似乎发现了这两只漏网之鱼,丢下爪中的残肢,向他们直扑了过去。
妖的速度远远超过胤湛的想象,紧握着手中的树枝竟然来不及反映。
然后是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鲜血飞溅。胤湛闻到一股难闻之极的臭味。低下头,脚下是被一劈为二的尸体,依稀能分辨出狼妖原来的模样。
尸体后站着一个年轻道人,一身白袍纤尘不染,在一地血污的映衬下,他就像天降的神仙一般高大圣洁。
后来他就成了胤湛和铭见的师父。
虽然入了昆仑,衣食无忧,但胤湛却一直很瘦,铭见则更是如此。从小就没吃过饱饭的他,即便有再多的山珍放在面前,也无法再勾起他的食欲。
铭见如今已是神火洞的大真人,虽然骨瘦如柴,却单手就能抡起比他身子重三四倍的铁锤,毫不费力。
胤湛和铭见是同村加同修,但两人间所说的话,几百年加起来也超不过五句。不止是铭见,胤湛几乎和昆仑上的其他人都无话可说,直到遇上了她。
刚进师门不过月余,他的孤僻就传遍了昆仑,然后有一天,她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迎头就是一烟杆,结结实实的砸在他头顶,“当”的一声好不响亮。
他恼怒的望着她,忍不住喝道:“你这疯子!”
她却惊奇的瞪大了眼,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他们说你不会说话,瞧这不是说得挺溜吗?我说是他们用的法子不对吧,居然还骂我胡闹!来来来,小乖乖,念一段顺口溜给我听听!”见他敌意极盛,她笑得更加谄媚,“我不是坏人呀,我是你的师叔,你要高兴,叫我婵君也行!你要不高兴,叫我师叔我也不会生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高兴时可以对她直呼其名,不高兴时却反而要恭敬的叫她“师叔”。
她是怪人,你越是不理她,她便越要来黏你,非得逼得你和她说话不可。可当你真的想与她聊天的时候,她却又懒懒的不愿理你,嫌你麻烦了。
她在昆仑山上的时候,总喜欢叹气,“叹~~~~~~~~~~~~~~”的一声,又重又长,余音还没有散去,第二声便又接着来了,“叹~~~~~~~~~~~~~~~~~~~~”
昆仑的风景如画,每一座峰,每一个洞都有其自成的瑰丽。但她却总说这些都只不过是臭皮囊罢了。
“小湛儿,你听着。昆仑上的花草树木都是假的,如泥捏的,纸折的一样,没有意思透了!哪天我带你去瞧瞧真正的树和花,那些随性而长,生生不息的东西!”
这一句话,他一直记着,可是这一句话,她却再也没有实现。
“你怎么可以帮着妖呢?”方也镜的话让胤湛原本已经不愿想的回忆再次浮现出脑海,他望着眼前无花无树的刺渡峰,忽然紧紧的握住了拳,“你说的那些真正的树花就是指树妖花精吗?你怎么可以……护着那些妖呢!”
七
秋天是桦西峰最美的季节,风来的时候,满山的枫叶摇曳出壮丽的红色,整个桦西峰便似燃烧起来了一般。蜀枫殿在这层叠如烈火的枫树之中,沉稳如顽石。
茔儿的步子很快,华风跟在她的身旁,常常在不知不觉间便会落下半个肩膀。
看着茔儿的侧脸,华风有时候会想,她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昆仑的生活。
已经能熟练掌握御剑术的茔儿早已不用与华风同进同出了,但他却仍然时时会想起那个初来昆仑时,那个处处依赖着自己的她。
华风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几乎也就是一夜之间,她看人的眼神、嘴里说的话、做出的事都变得与初来时大不相同了。他明显的感觉到茔儿正在长大,似乎是终于开窍了。
这是华风一直以来都希望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望着这样的她,有时他竟会感到寂寞。
只听身后有人在叫他们:“风师弟,茔师妹!”
茔儿一顿,匆忙的脚步猛地刹住了,回过头去,只见殷茵和雷亦宇并肩正向他们走来。
“师妹。”殷茵微笑着赶前两步,茔儿向她伸出手,她便欣然握住了,“风师弟也在,你们走得好快呀。我和宇师弟差点就追不上了。”她走起路来竟是毫无障碍的,似乎根本就没有眼疾一般,能与常人一样行走如风。
茔儿礼貌性地笑了笑,笑完后才忽然想起殷茵根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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