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半的人不认识,到时候你可得罩着我。”
林阅笑了,“好呀。”
除了生蚝,还有一道洪湖焖鸭,分量很足,焖鸭和野藕烧得烂熟,浓油赤酱,入味又下饭。林阅就着吃了大半碗米饭,又喝了半碗野菜粥,最后撑得肚子都鼓了起来。
吃完,她提议先沿着湖边走一走,消消食,陈麓川求之不得。
很多市民在湖堤上坐着纳凉,操着极具本地特色的方言,吵架似的拉着家常。
陈麓川走在靠近马路的一侧,跟着林阅的步调,并肩而行。
林阅眺望湖面,灯火越远便越模糊,最远处则是一片黑暗。
陈麓川忽然问:“你在江大的时候等过日出吗?”
林阅心里一咯噔,还没开口,陈麓川又说:“有一年我过生日,跟耿浩然和孙磊出来喝酒刷夜。耿浩然提议去江大校门外的湖上看日出,结果我们撑到两点钟,直接在栈桥上睡着了。”
林阅笑起来,“其实不好看,栈桥太低了,等看到太阳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点也不震撼。要看,还是要去咱们学校的山上。”
陈麓川偏头看她,“你看过?”
“嗯,”林阅笑了笑,“快毕业的时候。”
陈麓川点头,没再细问。
走了快二十分钟,两人折返往停车场去。
陈麓川将林阅送到小区门口,没跟着进去,照例是嘱咐她早点休息,又说下周一定过来吃饭。
两人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却都没动。
安静看着,看着彼此。
间或有车辆驶过去,呼啸一声,四周即刻又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麓川忽伸手拉住她手臂,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步,低下头去。
急促的呼吸纠缠良久,她忽然听见陈麓川问:“有大蒜味吗?”
林阅扑哧笑出来,伸手将他一推,“……你怎么这么煞风景。”
陈麓川笑得促狭,却是不肯放她,又在她嘴上啄了一口,“问你呢,有吗?”
“你够了,”林阅退后一步,笑说,“我不跟你闹。”
两人互相瞪着,突然都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最后,陈麓川将几分钟前说过的“早点休息”等话再次复述一遍,两人这才分开。
林阅心情分外畅快,几乎一路小跑。像是三伏天冲了个凉水澡,又吃了半个冰镇的西瓜。
然而仔细一想,今天其实分明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
又忙一周,店面基本全部整理妥当,打扫完毕,即可开门迎客。林阅筹备开店,何珊也没少出力。她退休了反正没事,又是闲不住的个性,时不时会去店里给林阅打下手。然而林阅不敢让她太过劳累,只让她做轻松的活计,比如往东西上贴价格标签,或是写点儿“轻拿轻放,破损照价赔偿”的标语。
如今听说林阅打算请朋友吃饭,何珊便提议就在林阅家里吃,她帮忙做。
林阅当然否决,一则家里地方小,到时候六七个人周转不开;二则做一大桌子菜,何珊恐怕要累得够呛;三则,陈麓川要来。
林阅把理由同何珊讲了,何珊沉默一会儿,“他来就来呗,我又不会把他往外赶。”
林阅瞅着她,“妈,你是不是还想让我跟他断?”
何珊不吭声,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林阅笑了,伸手将她一搂,“您跟爸都来吧,但饭您自己别做了。”
何珊嫌弃地将她手拍掉,“外面的菜都是拿地沟油炒的,哪有自己做的健康便宜。我是好心,你还不领情。请客就要在家里才有气氛,你懂什么……总之要不我帮你做,要不我就不来了。”
林阅只得答应。
当天,林阅起了个大早,准备根据何珊列的单子去菜场买菜。结果一下楼,恰好碰见何珊过来。
何珊说,反正起来也没事儿,不如早点过来陪她买菜。
清晨的菜场比打折时候的商厦还要热闹,鸡鸭齐鸣,吆喝四起。何珊是砍价高手,林阅跟在她身后,乐意落得清闲。
买菜回去,林阅帮着何珊打下手,先把山药排骨汤炖上。
一时无事,何珊在她屋子里逛了一圈,又随手帮她把看不顺眼的地方收拾了一下,总归是闲不下来。
“你这房子真有点儿小,住一个人还行,多了够呛。”
“那您还非要七八个人来我家里,挤着舒服?”
何珊瞪她一眼,“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是想问你,陈麓川在江城有没有房,家里有什么打算?”
林阅不以为意,“随他有没有房。”
“没房怎么办?以后就挤这破屋子里?”
“以后再说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