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秋说:“这样不好吧?”
尹灵犀笑道:“没什么不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这几次来你都招待我好几次了,礼尚往来。”
顾砚秋推辞不过,便应下来了。她想起外面的林阅微,林阅微知道她要去s市拜祭,少不得又要闹一番,她略一斟酌,提前给尹灵犀打了记预防针:“可能会带个家属。”
尹灵犀笑意愈深:“好。”
聊到这里,便起身准备告辞了,尹灵犀唤人来结了账,两人在门口分开,顾砚秋折返回来,接在雅座“吃”杯子的林阅微。
大庭广众之下,林阅微把醋劲压了下去,回去好好折腾了一番顾砚秋,才问起她们俩今晚上说起了些什么正事。
顾砚秋把日记的内容跟她讲了。
林阅微听完了,许久没说话。
顾砚秋问:“如果你是尹灵犀的母亲,你会怎么做?”
林阅微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呢?”
顾砚秋靠在她怀里,手玩着她的头发,道:“我也不知道。”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从尹妈妈的笔记和尹灵犀的叙述中,尹妈妈是个高门家庭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孝顺女儿,让她坦然承认自己的感情和沈怀瑜在一起,已经不容易了,再要从亲情和爱情中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没有人能说她做错了。
“我下周想去s市去祭拜一下尹灵犀的妈妈,你要和我一起吗?”顾砚秋不想再思考这个令人难过的话题。
“我?为什么要带着我?”
“你不去,我怕家里的醋要从燕宁淹到s市去。”
“……”林阅微睁眼说瞎话道,“不会啊,我很大度的。”
顾砚秋诗朗诵的调子夸张道:“你可太大度了。”
“你损我?”
“我没有。”
“顾砚秋,你现在居然敢损我了?”
“我真的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给我站住!”
“我没跑啊。”
林阅微把顾砚秋按在沙发上,让她付出了取笑她应该有的代价。
完事以后上楼洗了个澡,感性的问题解决了,理性的探讨正要开始。关于顾槐为什么要竭力隐瞒,还是没有一个充分的答案。沈怀瑜有一个前女友,并且顾砚秋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她也没有和尹妈妈一样爱着她的女儿,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顾槐不想让顾砚秋知道这个家庭是一个假象。这样就够了吗?
林阅微反正觉得是不够的,顾砚秋是个成年人,同性婚姻也合法了,不就是没有过母爱吗,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你爸肯定还在隐瞒着别的事情。”林阅微说,“他上次给你写的那封信你注意到没有,说不管你妈妈怎么样,他是爱你的,他知道你查到了很多,甚至也知道你和尹灵犀接触了,但是他除了这封信有别的反应吗?”
顾砚秋摇头:“没有。”
林阅微托着下巴:“假如你查到的是全部的真相,按照基本套路,他应该找你深谈一次,而不是只写一封信过来,是怕自己说漏嘴,还是怕你看穿别的什么?”
顾砚秋补充道:“还有顾飞泉曾经和我说的那些话,现在也没有一个答案。”
过去太久了,林阅微有点记不清了:“他说了什么?”
“那还是我和他关系不是很好的时候说的。”顾砚秋回忆着道,“他说,我妈妈和我爸结婚的时候,他已经出生了,以贺松君的胆子,她为什么敢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毅然决然地生下这个孩子,以及她生下这个孩子以后有没有去找过我爸,我妈在结婚之前到底知不知道顾飞泉的存在?我爸说他在追求我妈的时候,已经和贺松君分手了,真的分手了吗?”既然要打破,就全都怀疑,谁都不是好人。
顾砚秋:“先是第一个问题,贺松君有没有胆子生下孩子,我觉得是没有的。从顾飞泉嘴里和我对她这段日子以来的观察,她都不像有这个勇气的人,孩子是为什么生下来,存疑。”
林阅微跳下床拿了个本子,顾砚秋看着她:“你干什么?”
林阅微在纸上下笔如飞:“写下来更直观一点,你继续。”
顾砚秋道:“也不排除为母则刚的可能性,她就是一狠心就把顾飞泉给生下来了。那之后呢,她没找过我爸吗?贺松君要是个独立果决的人,就不会在三十年后还嫁进顾家了。”
林阅微手里的笔顿了顿,说:“这么说来,顾槐知道,你妈妈也知道有贺松君母子存在,最后还是嫁进顾家了?”
她对沈怀瑜是没有特殊情感的,毕竟不是她妈妈,每次的推断都理智到冷酷。
顾砚秋沉默了两秒,说:“应该不会。”她不相信她妈妈是这样的人。这么久了,不管查到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沈怀瑜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正面形象,即便不爱她。
林阅微嘴唇动了动,一句话涌到了嘴边,没说出口。
如果是真的,顾砚秋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好契合了顾槐隐瞒的目的。已知顾槐爱沈怀瑜入骨,做这些事的目的多半是因为维护沈怀瑜,真正让沈怀瑜在顾砚秋心目中的形象破灭的,不是因为她有个前女友,而是因为别的事情,比如说这件事的假设为真。
林阅微只是在心里想想,没再深入地去和顾砚秋探讨。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往良性的方向推论:“有可能贺松君去找过你爸,你爸爸知道,你妈妈不知道,嫁进顾家以后才知道有这事,所以她就暗地里接济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