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说:“结了,但是不知道她老婆是谁。”
屈雪松:“老婆?女的?”
助理说:“是啊,特别恩爱。”
屈雪松问到这里就不再问了,点开了那条热搜,什么鹣鲽情深、女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字眼映入眼帘,屈雪松难得八卦一下,眉眼漾出一点浅浅笑意,点开了图片,怔住,两指将图片放大。
她不至于连程归鸢都能认错。
她结婚了?
不,屈雪松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要是程归鸢真的结婚了的话,老程不可能不跟她说。将来程归鸢结婚,老程总说不定还要请她一起去喝杯喜酒呢。
屈雪松念及此,心头浮起一丝淡淡的不悦,被她压了下去。
她把那张照片,仔细观察程归鸢的表情,程归鸢笑得很开心是真的,屈雪松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
等等,昨天晚上?
屈雪松认真看了看这条微博的时间,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发布的,对应着程归鸢给她打电话的时间,那时候她应该就在酒吧,所以她给自己打那通电话的原因是什么?
她有了新欢,给自己耀武扬威?还是别的什么?
屈雪松盯了这张照片半晌,手攥成拳,突然出离愤怒起来。
助理被车厢里骤然降低的气压吓得一动不敢动。
如此,一路到了片场。
屈雪松目不斜视地路过工作人员,顶着一张能掉冰渣子的脸进了化妆间,化妆师看她今天的情绪状态有点反常,看助理,助理摇头。
屈雪松不耐道:“化妆啊,还愣着干什么?”
化妆师几乎没有见她发过脾气,手哆嗦了一下,很快稳住,给她化起妆来。
屈雪松从手机的最近通话里找到了程归鸢的电话号码,手指都已经按在上面了,只要轻微一点,就能拨出去。可拨出去以后呢?她要说什么呢?
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她的怒火。
程归鸢是她老朋友的女儿,这个理由说了很多次了,她用来劝程归鸢,也用来劝自己。但程归鸢已经表明了她不接受,也请她不要再用阿姨的名义。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不管程归鸢喜欢谁,喜欢的是不是有妇之妇,哪怕她被骗,照样和自己半分关系都没有,自然有她爸爸去管她。
屈雪松闭了闭眼,把手机锁屏,倒扣在桌面上,神情平静。
就这样吧。
程归鸢去剧组的决定做得突然,上午十一点,剧组这边派了个人在外面接她,连声道:“招呼不周。”
“没事儿。”程归鸢摆手,“屈雪松在哪里?我来找她。”
“啊?”
“啊什么啊,她在哪里?”
“从这儿一直走,大概二百五十米的拍摄中心。我带你去。”
“不用了。”程归鸢把墨镜摘下来,往领口一挂,小跑着就去了。
屈雪松现在在剧组搭的景里,一间手术室,“病人”已经做好了麻醉,屈雪松戴着口罩,神情沉凝,目光专注,动作熟练地执刀手术,手套上都是血,额上滚落细密的汗珠。
“擦汗。”她低声说了句。
旁边的护士立刻用毛巾在她额头轻轻压了压。
她放下一把手术刀,手摊开,看也不看,另一把不同规制的手术刀迅速放到她掌心。
程归鸢慢慢地绕到导演那边的机器旁,往镜头里看,镜头里的屈雪松有特写,程归鸢盯着她的脸挪不开眼。她怀疑自己是中了蛊,否则怎么会觉得她无论怎么样都性感得一塌糊涂。
脸想舔,汗也想舔,心口乱跳。
导演:“卡,过了。雪松表现得很好。”
屈雪松朝和她配合的诸位点点头,把给她擦汗的小护士手上的毛巾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扯下口罩,在脸上、颈后擦着。
程归鸢在她目光正前方晃悠了一下,屈雪松似乎怔了一瞬,可停留的时间太短,连程归鸢本人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自己。
屈雪松去了她的休息位,等待下一场戏。
程归鸢抬脚欲要过去,屈雪松拿起了剧本,她把脚又缩了回来,打扰她正经工作就不好了。
来都来了,程归鸢现在非常淡定,想象中的尴尬和难堪一点也没有,就觉得看着她挺开心的。她去问了统筹,屈雪松今天还有几场戏,统筹说排得挺满的,要一直拍到下午六点,程归鸢公司没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她立刻处理的,做好了在这里耗上一天的准备。
接下来她就怡然自得了,屈雪松拍戏她就在外围看,反倒是屈雪松无法忽视那道时刻关注着她的目光,如芒在背。
“屈老师,你怎么了?”助理看她神情说不出的焦躁。
“没什么,给我拿瓶水来。”
屈雪松仰头喝水,程归鸢看她两眼,眨巴眨巴睫毛,也学着她喝水,不多不少,和她一样的两口。
屈雪松放下水,呛了下,偏了偏头,抿去唇角的笑意。
助理看她时忧时笑,彻底看不明白她了,愈发的战战兢兢起来。
“程总。”剧组要定盒饭,生活制片过来问她,“要定盒饭么?”
“屈老师吃什么?”
“和我们一样吃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