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了。
林阅微咬了颗花生米,低头忍笑。
顾砚秋一开始就不赞同她以这样的方式欺骗,但是她惯来不会去评判别人,现在事到临头了,出于朋友的身份,她实话实说:“我先前跟你说过了,撒谎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迟早会雪崩的。”
程归鸢叹气:“这个道理我不懂吗?但是懂和做是两回事。”她问,“你有瞒着林阅微的事情吗?”
猝不及防的林阅微被点名,偏头看顾砚秋。
顾砚秋面不改色,义正词严:“当然没有。”
林阅微笑。
程归鸢似笑非笑地看了顾砚秋一眼,顾砚秋在林阅微看不到的地方朝她横过一眼,程归鸢耸肩表示了然,她就说怎么会有情侣之间没有小秘密呢。
顾砚秋装作随意拿过手机,给程归鸢打字:【我瞒的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你是定时炸弹】
程归鸢回了一个[大哭.gif]的表情包。
顾砚秋放下手机。
程归鸢说:“你觉得我等感情稳定一点,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有机会让她原谅我吗?”
顾砚秋说:“我不是她。”
程归鸢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她,我就是问问,假如你是她,我看有的方面你和她还是有点像的。”
被说和前情敌有点像的顾砚秋心情复杂。
顾砚秋把程归鸢换成林阅微,林阅微有数不清的前任,在一起之前一直瞒着她,认真地思考过后,说:“我……”
程归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顾砚秋摇头:“假如不出来,我没办法面对这个现实。而且你这个情况不一样,我记得你还骗她说她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林阅微嘴角一僵,抽了张纸巾,将嘴里的花生米吐了出来,包好丢进垃圾桶,吃不下去了,脸色沉下来。
程归鸢疑惑地将视线转过去。
“微微怎么了?”她跟着顾砚秋喊她。
林阅微说:“我和屈雪松是好朋友。”
程归鸢皱眉:“所以?”
林阅微深呼吸一口气:“我觉得,我知道这么多事情,眼睁睁看着她被蒙在鼓里,很说不过去。”
程归鸢:“……”
她的谎言猝不及防要被林阅微拆穿,程归鸢第一次手足无措,一时连劝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
还是顾砚秋盖住了林阅微的手,摇头:“不要说。”
林阅微:“可是……”
她看向顾砚秋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但她还是耐心地等着顾砚秋的下文,她不相信顾砚秋会是为了维护朋友帮着隐瞒伤害他人的人。
顾砚秋看了慌张失措的程归鸢一眼,再看看林阅微,不紧不慢地温声解释道:“你告诉屈雪松,和她自己说,是两种性质。前者是被揭穿,后者是坦白。”
前者可比后者的后果严重多了。
程归鸢朝顾砚秋投去感激的一眼。
顾砚秋微抬起一只手,制止她:“别急着感激我,我只让她暂时不要说,没让她永远不说。你自己定个时限,多久以内不坦白,我就让微微帮你坦白。”
程归鸢苦着张脸。
顾砚秋给林阅微倒了杯茶,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
程归鸢下了决心,说:“三个月。”
顾砚秋微微蹙眉:“会不会太长了?”
程归鸢说:“她现在在剧组拍戏,我也得上班,我们俩见面的时间没有很多,你就让我先安分一阵子,再者,我不想影响她的工作。”
林阅微和顾砚秋咬耳朵:“感情上的事不会影响屈老师工作的。”屈雪松出了名的敬业,工作和感情是两码事,互不相干。
顾砚秋小声回:“但别人的感情我们总不好c-h-a手,她都说了,不如我们就相信她一次?”
林阅微面露为难,看起来不是很情愿。
三个月……也太长了。
程归鸢察言观色,补充道:“我说的是最长三个月,不一定会等到第三个月才说的。”
顾砚秋再次看林阅微,林阅微勉强点了点头。
程归鸢朝她拱手:“恩人啊。”
“别这么说。”林阅微心里怪怪的,浑身都不舒服。不单单是为了屈雪松被隐瞒这件事,还有程归鸢现在的态度,和先前那个恣意潇洒调戏她玩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压抑本性,提心吊胆,这样的恋爱谈来有意思吗?
林阅微心想。
但她不是程归鸢,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只是在之后,包厢里的气氛都透着淡淡的诡异,完全不聊天就更诡异了,三个人只好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