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先祖设在此的,打开它就能进入北冥的妖境之国。但我父亲以为这终究是个隐患,所以便在下面设了无数机关阵法将它藏了起来。”
小小的书房里,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后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后门出现在视野里。苏幕毫不犹豫的伸手将门拉开,立刻便有风灌了进来,但门外却是白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隐约能听见另一边有飞鸟划过长空的低鸣。
呼吸声就是从门的另一边传过来的。
苏幕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这条路彻底被你母亲以性命为祭封死了,当初活着来到这里的应该是三个人,想来你那位弟弟应该通过这里被送去了北冥。”沉默了一下,“你就那么被抛下,可见她对你是真狠。”
叶柠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是吗?”苏幕想起什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笑了一下,“年少不懂事罢了。强求不来的东西,我又何必强要呢?”
苏幕的语气极淡,“你能这么想最好。”
他们并没有急着马上出去,叶柠将那些书籍仔细收拾干净,重新放回去时发现了一本他父亲写的小札——她知道她父亲只要有心事便会写一些东西,但她从来没有窥探过父亲的秘密。
她随手翻开一页,一目十行的看:
乙未年初,大雪。
吾儿终日啼哭,余心焦不已。今于星水云庭外遇一人,品貌非凡,以为他乡云游之客,小儿见之,不胜欢喜。
然此人举止甚怪,对小儿颇怜之,问其故,曰不可说。
别时问其名号,笑答,舒洄。
写到这里就没有了,她又翻了一页,第二页的字迹显然有些潦草,只有寥寥几笔。
子时梦醒,吾心甚耸然,舒洄之名,吾少时已闻之。
忆之,其音容竟丝毫未变。
叶柠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怪异来形容,她又往后翻了几笔,却没有了关于这件事的后续描述,苏幕不发一言的看着她四处翻找着其他的札记,很配合的保持了沉默。
舒洄——说的是她的师父吗?爹爹年少的时候也遇到过舒洄?
找到另一本的时候,札记已经泛黄了,有的纸页甚至还被书虫蚕食了大半,显然时间要更早一些。
“一别多日,卿当已为人母,此番归去,应是一去不回。”
怀里的小灰带了点调侃的语气道:“你爹好像还是个情种嘿,不过喜欢的姑娘嫁给他人作人妇,就显得有些窝囊了。”
叶柠没有理它,接着一页页翻了过去,然而越看表情越凝重。
“我父亲好像认识你的母亲,他在这本小札里提到了天启录的最后一页,准确的来说,天启录里没有这一页。这一页是天机。”
苏幕微微抬眼,“怎么说?”
“我父亲说有个巫族的人在未来使用了巫族秘术回溯之术回到了以前,写下了这一页,相当于是个预言书。这个预言书被交给了一个人,我先组有幸在那个人手中看到过一半,所以代代传了下来。但也只知道一小部分关于你的内容,剩下的内容,那个人没有告诉我先祖。”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北冥几百年前的君王宗山雨,他在这里见到了我的曾祖父,透漏了一半预言书的内容,但另外一半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泄露,照他所言,里面的内容一旦面世,十二神启将受灭顶之灾。”
苏幕唇边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是吗?”
叶柠似乎不知该怎么说,将札记递给他,“我父亲仅知的那一半内容上面也没写清楚,只写了寥寥数语。”
苏幕将小札接过去,一字一字的看,良久之后,轻轻一笑,“荒唐。”
叶柠语气不明道:“他们说你是一把锁,可以锁住天魔星。所以即使舍全族之命也要护你。”默了默,问道:“天魔星……是指的很久以前的夜神楼月白吗?”
苏幕将小札丢到一边,答非所问道:“宗山雨有一座帝王陵,也许我应该去那里找找看。”
小灰颇兴奋的附和道:“对的对的,北冥的人死了之后向来没有什么陵寝之类,只有这个宗山雨少君是个例外!”
原路一路返回几乎没有费多少工夫,但因要再过一次水镜,所以走出地下迷宫的时候,两人的衣衫都几乎湿了大半。外面的大雪还没有停,苏幕忽然停下来看着她因为湿透而微微渗血的肩膀,低声提醒了一句,“你该换药了。”
叶柠愣了一下,“昨晚真的是你……”
苏幕递给她一个瓶子,云淡风轻的看着她,“我不去,你就死了。”
叶柠,“……”
接过他手里的瓷瓶随意涂了些药上去,衣服已经在地火的烘烤下干了,叶柠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里的瓷瓶递还给他,“好了,谢谢你。”
苏幕没有接,先她一步踏上石阶走了出去,“你留着吧。”
叶柠见他这么说,也没再推让,理了理衣服便和他一道上去了。
“我们在那个门的另一边听到的呼吸声是什么啊?”小灰见苏幕远远走在前面,这才敢悄悄和她说话,“是书里说的北冥特有的活人树吗?”
“是啊,你不是妖么?怎么还来问我?”叶柠调侃道:“北冥的活人树虽然多,但几乎不伤人,只会像人一样说话叹息罢了,你这就怕啦?”
☆、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