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九章生的意义（中）

不过这些记忆并不会等着他，画面一转，一个背着行囊的男人走到了河流边上，而他也发现了从河中漂过来的木盆以及里面的婴儿。

这里的男人脸非常清晰，艾尔完全记得，那是莉雅的父亲，这里和他的记忆并没有出入，莉雅的父亲将他带了回来，并且交给了镇长抚养。

画面继续前进，很快就看到了艾尔被交给了镇长。

“那个，科尔，我在路上捡了个婴儿，似乎是被遗弃的。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没有孙子很寂寞吗？要不就让你来抚养吧。”莉雅的父亲把婴儿交到了镇长手上，十多年前的科尔头发还没有全白，脸上皱纹也少很多。

“啊，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科尔接过婴儿，用手指去逗婴儿，而婴儿似乎也并不抵抗，用柔弱短小的手指握住了科尔的手指，发出了嘿嘿嘿的不明意义的笑声。

“这还是笑起来就像是一道光一样漂亮啊。即便是弃婴。”莉雅的父亲笑道，“科尔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光啊……光明……就叫他艾尔吧。”科尔想了想然后笑道，“这个应该很适合他吧，而且《古神圣典》上面说了，天之骄子会搭乘着命运的方舟，从污秽的河岸漂流来到这个世界，给世间洒下光明，他既然是随着河流漂流而来，又名为光明，他就姓斯达克好了。”

“哎？科尔你不打算让他随自己姓吗？”莉雅的父亲看起来有些惊讶道，“你明明很想要一个孙子的。”

“你误会了，我想要孙子并不是想要让我的姓氏延续下去，而是想要一个可以在我余生之中陪我说说话，在我死之前，可以陪在我床边的人而已。姓氏什么的其实无关紧要。”科尔笑着逗这少年道，“而且，命运之子，不应该被我这种凡夫俗子的姓氏所束缚，他自有他应该完成的命运。”

“我应该完成的命运吗……”艾尔默默地看着影像，自语道。

不等艾尔继续思考，画面继续变化，一瞬间转到了一片广场上面，一些大概六七岁的还在正熙熙攘攘在说些什么，而孩子的中间，围着一名年轻的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他的长袍上面印着一个奇异的纹章，而这些孩子都一个个走到他面前把手伸出来。

“适应性检测吗……”艾尔苦笑着看着这个场景，这个场景他绝对忘不了，就是在这里，这一刻，他被判定为位阶1的。

果然，一名黑发的少年走上去，而那些还是都让开来，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那个时候艾尔打架是整个小镇最强的，几乎所有不服他的男生都被他揍过，所以他们现在看到艾尔都非常老实，甚至有些惧怕他。

少年微微瞥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对着男人伸出了手。

“是叫艾尔·斯达克吧，我很期待你的表现。”男人微笑着对艾尔点点头，然后把手放在了艾尔的手上，银白色的符文在空中缓缓成型，这是契约之神的神力，据说这名最为公正无私的主神一直不闻泰拉的事务，仅仅只是掌管着契约相关事宜，而整个泰拉的适应性检测也全部是由他的神使来做的。

但是和其他的少年不一样，艾尔的手上并没有爆发出那种神力的光芒，而是仅仅一道微弱的白光在游走着，看起来软弱无力。

“这……”但是不同于全场人的疑惑，那名神使脸上的表情在看到白光的瞬间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惶恐，惋惜到最后的心痛，仅仅数秒之间，他的表情发生了无数戏剧性的变化，然后如同虚脱一般吐出几个字，“位阶1……创世神神力……”

虽然很小声，但是全场都在这一刻鸦雀无声，而在看着这影像的艾尔也说不出一句话，低下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死了……”影像定格在这一瞬间，但是影像中的艾尔却转过头来，仿佛像是自述一般对着影像前的艾尔说道，“从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之中，所有人都明白，位阶1是不可能拥有神器的。在那一刻，我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注定了一个没有尽头没有目标的人生。”

“从此之后，我就失去了自己**，仅仅只是依靠眼前的情况而行动。像是一颗陀螺一般，被命运的皮鞭抽动着旋转。”画面中的艾尔走出了画面，走到正低着头的艾尔面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尽管一直在努力不去想这种事情，但是有时候还是会扪心自问，这种人生，真的有必要吗。”

“自己骗自己吗……”艾尔看着眼前比自己矮的多但是容貌却和自己无比相似的少年，“我早就明白，所谓纳蒂亚之刃是不可能存在的，作为位阶1的我，心已经死掉了。但是我努力让自己不去考虑这个问题，想着，只要活下去就行了。”

“不过，已经到极限了呢，没有目标而努力的自己的确是有极限的。”小艾尔说道，“如果这么下去，只有痛苦的话……”

“还不如就这么死掉算了……”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同时影像开始崩溃，四周的虚空也开始分解崩离，一切都开始走向毁灭。

是啊，就这么结束吧，这样自己就不再需要痛苦了。艾尔看着眼前的小艾尔消散，然后闭上了眼睛，他明白，那个小艾尔实际上就是七岁时候的自己，他将自己内心的自暴自弃隐藏了起来，并且就这么活到了现在。但是，真正的自己，已经在七岁的时候，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