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也不会靠过来。
徐尚宣顿了片刻,想找个合适的说辞,失败了没找着,索性一拍巴掌,直接道:“你是不是看岑家那小子不痛快?别跟这撒闷气了,走,你看我去骂他一顿,揍他两巴掌也行,他要还手,我们就跑,这劳什子寿酒不吃也罢!”
他自以为是明了了方寒霄转圈的意思——不管他为什么来的,他在这里心情肯定不好,所以不愿意坐屋里看人家的富贵热闹,宁可出来瞎转清静清静了。
方寒霄:……
徐尚宣是真打算这么干的,他性子莽,不怕得罪岑永春害妹妹吃苦头,反正妹妹原来日子也不好过,揍岑永春一顿,下下他勋贵子弟的骄气,他对妹妹也许倒能客气些。
方寒霄摇头,他自己是习武之人,看得出来徐尚宣脚步沉重,下盘虚浮,所有的本领恐怕就只有一膀子力气,这样张口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去揍人,他真是服了。
徐尚宣殷勤地邀请他:“你不用动手,你看我来就行。”
方寒霄后退,再摇头,见徐尚宣居然还要来拉他,转头想寻个木棍枝条之类的告诉他不必这么干,这一张望,无意间便瞥见隆昌侯那书房附近多了个人在走动。
这本来不奇怪,今日府里来客众多,别人要是闷了,出来走走也很寻常。
奇的是,这个人他认得并算熟。
是方寒诚。
方寒霄眯起了眼——他不知道方寒诚也来了,他们不是一道出的门,位置可能也没安排在一起,起码他在的那个厅里,没看见有他。
方寒诚来便来了,隆昌侯府要是给方伯爷下了帖子,方伯爷自己不想来,派儿子来做代表也说得过去,可是他却在这个位置出现——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灯下黑,忽视了这个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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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一些时候的隆昌侯府内院之中,莹月在女眷席上,也碰到了熟人。
不是孟氏,薛嘉言这次没来,他上次都是硬凑热闹的,本身和隆昌侯府并没有这个交情。他不来,孟氏更没有必要来了。
不过,莹月碰见的这个熟人也是薛家的人。
大姑奶奶薛珍儿。
薛珍儿与她不在一个席面上,两人各坐临近着的两张团桌,恰是个相背而对的席位,这距离不是同桌,胜似同桌。
莹月从坐下起,就觉得有如芒刺在背,后面时时有冷箭过来,射得她背上凉飕飕的。
她背对着薛珍儿,薛珍儿也是背对着她,这么动不动拧过脖子来瞪她,不累呀。
莹月心中小小腹诽,她对于别人的恶意本该心生畏怯,但不知怎的,薛珍儿这么对她,她不但不怕,还不知打哪生出股很抖擞的精神来。
要吵架,就吵,哼。
☆、第64章 第64章
席还未开。
莹月挺直的腰板颓了一点, 因为薛珍儿不知是不是还有些作为贵女的底线教养,除了把无声的冷箭一支接一支地放出来之外, 并没有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莹月慢慢就有点把她忘了,冷箭嘛, 挨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在意后背发凉的话, 也没什么妨碍。
她在的这处是隆昌侯府专为待客及储物建的一幢添锦楼,一层门扉窗扇全部大开, 楼外大片空地上搭了戏台,台上正演着一出《满床笏》,这是一出极热闹又极切今日景的戏,莹月不觉就被吸引过去了。
因为只是要营造出一种喜庆和乐的气氛,戏子们没有把嗓门亮到很大,以免扰到客人们彼此寒暄说话, 莹月得把耳朵竖直了, 才能听清楚台上的唱词, 她正专心听着, 背后忽传来一句言语。
“找到了, 方……来了,就在……”
这句言语音量很小,又夹在戏腔以及周围太太姑娘们的闲聊声中,莹月听得很为断续, 大半的关键词都丢失了。
但不影响她忽然一个激灵。
就这几个字, 比薛珍儿冲她放几十支冷箭都让她提防——不知道为什么提防, 反正就是一下子警惕起来。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转头看一下,身后响起轻轻的椅子拖动声,薛珍儿站了起来,跟着一个丫头往外走去。
莹月再转头时,只见薛珍儿的步伐优雅而轻盈,已经从席间穿行出去,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外了,她挣扎片刻,忍不住站起来,跟在后面追出去。
添锦楼两边有延伸出去的抄手游廊,方便绕过戏台,薛珍儿走了左边,她不敢追得太近,就走了右边。
玉簪石楠正在这边游廊里闲坐着,发现了她出来,忙站起来过去:“奶奶——”
“嘘。”莹月冲她们使了个眼色。
玉簪紧张起来:“怎么了?”
莹月观察了一下左右,把她们带离别家的丫头们远一些,才悄声道:“薛家那个大姑奶奶,好像要去找大爷。”
上回被薛珍儿在建成侯府里堵住的时候,只有石楠跟在她旁边,而且时间也不长,玉簪是回来才听石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