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身上的婚约烙印就太重了,因此找理由拒绝了,只要请帖。
聊到这个,石楠也纠结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拿着未婚夫家的帖子给大姑娘另寻别的金龟婿,这样的事只有太太做得出来。”
徐大太太这件事做得很小心,不过一个府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子们到底是什么主意,下人天长日久看多了,多少看得出来。
徐大太太打的是这样一个如意算盘:借着平江伯府的光,徐望月继续能在豪门勋族间行走,等寻到了新的好头绪,再回过头来把平江伯府的婚约退掉。
这是徐太大大对这门婚事极为不满但又一直不肯去退的最重要缘故:退了,徐望月就要被打回从六品小官女儿的原形,连那些她中意的好人家的门都进不去,又怎么再攀高望上呢?
“总之,我是不要去的。”莹月总结,不过说完了她又觉得好笑起来,道,“好像太太真愿意带我去似的。”
两个丫头闻言,都怜惜地望向她。
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再是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说亲的年纪,也该由长辈领着出门见几次客,偏是她们的姑娘可怜,竟一次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莹月被看得不自在,捂住脸颊:“别想啦,就算大姐姐定下了,还有二姐姐呢,轮到我且早着。”
其实徐望月的亲事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不过徐大太太不这么想,她还沉浸在徐老太爷仍在的往日荣光里,以为能配伯府世子的女儿断不能许一个前程断绝的哑巴(虽然都是一个人)。她是如今的徐府主母,她要这么认为,也没人敢去打破她的美梦,只能由着她使劲。
这份力气,自然是一点都不会浪费在庶女们身上。
惜月十七,莹月十六,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安安稳稳准备嫁妆的时候了,但在这个家里,顶上的嫡长姐一天安分不下来,她们两个只能跟着飘摇不定。
闲聊到这里就有点沉重了,不想带累主子的心绪,石楠忙把话头扯到徐惜月身上,道:“那边梅露姐姐在合什念佛呢,说方家大爷如今回来了,大姑娘能早点嫁过去就好了,二姑娘再拖下去,可不得了。”
越往后,适龄的好儿郎越少,能挑拣的余地也越小。
这个道理其实放在莹月身上也通用,她跟惜月前后脚的年纪,实在没差多少,不过她平常没什么机会出门,养得心性很天真,上面有两个未嫁的姐姐,她就觉得婚姻这事离自己还挺远,也不知道该为此发愁,浑然不觉地继续吃起粥来。
玉簪接话:“话是这么说,但这门婚事真的做成了,我觉得方家大爷也怪倒霉的,我要是个男人,可不愿意娶大姑娘这样的。”
石楠听得哈一声笑了,忙忙点头附和:“我也不愿意!”
玉簪闲话归闲话,不耽误眼里的活,她见着莹月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把碗箸往外推了推,就及时上前收拾,一边接着道:“太太和大姑娘的这份心思,也不知道平江伯府到底察没察觉,照理说,该有些数的——好比像今天,明知道方家大爷回来了,方老伯爷很不好了,没有十分要紧的事,大姑娘于情于理都不该再往外凑,可一听说隆昌侯府要开花宴,大姑娘还是要去,平江伯府也真是好说话,还真帮忙又弄了帖子来。”
这一说,石楠想到了什么,忙道:“岂止呢!姐姐,你不知道,我听云姨娘院里的丫头说,平江伯府跟隆昌侯府其实不对付,方老伯爷三年前身子不好,把伯府传给了方伯爷,身上总兵官的差事却没能传下去,叫隆昌侯截走了,为此两家面上没什么,私下芥蒂不小。”
莹月原来正反手去身后的黄花梨小炕柜里摸她爱看的书,预备一会看,听见了惊讶地扭回头来:“真的?那洪夫人对我们太太也太好了。”
在徐家里,如果说徐大太太是个神人的话,徐大老爷就是个更神的人,儿女亲事在他眼里都是琐事,不值一提,徐老太爷在的时候由徐老太爷管,徐老太爷不在了,那就由徐大太太管,总之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既然徐家出面的是徐大太太,平江伯府对应接待的当然也是女眷,所以莹月有此说。
石楠神秘地道:“姑娘也觉得怪吧?我猜着,这里面肯定有事。”
莹月好奇追问:“有什么事?”
石楠老实道:“——不知道。”
玉簪也正停了手里的活聚精会神要听,闻言笑白了她一眼:“不知道你说得这么来劲,哄着姑娘玩呢。”
石楠憨笑道:“我都是听梅露姐姐她们说的,究竟里面怎么样,她们没猜出来,我也没处打听去。”又道,“对了,梅露姐姐她们都说,大姑娘这回出去肯定没用,方家大爷都回来了,还能有什么多的想头。”
“大概就是回来了才着急,不然,太太火气大成那样。”
石楠点头:“也是,最后再搏一搏,说不准天上掉大饼了呢。”
莹月听着两个丫头的对话乐了,道:“我宁愿掉一掉,最好是掉个大姐姐和太太都满意的,太太高兴了,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石楠玉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