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德胜便将秦远叫醒了。
“连长,外面有人找你。”
秦远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好长时间没吃肉了,昨天晚上一下子吃的有些猛了,消化不了,闹了半宿的肚子。
发了好一会呆,他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诧异,谁会大清早来找自己呢。
问了问张德胜,张德胜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哨兵回来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点名道姓的要见长官。
秦远整了整身上睡得皱皱巴巴的军装,这身军装还是雷钢当时留下的,现在被他穿在了身上。
十月底,东北已经进入了冬天,气温嗖嗖的往下降。
秦远看着兄弟们还穿着单衣进行着早操,不禁有些头疼,得想办法赶紧解决兄弟们的过冬衣物啊。
穿着单衣在东北过冬,那可是找死的行为。
来到庄子外,只见三个人都穿着呢子大衣,衣领高高的竖起,遮住了脖子。
一个人腰间挎着盒子炮,另外两个人背的都像是老套筒。
秦远估计这又是一伙土匪。现在的东北除了鬼子,应该就属土匪人数最多了。
三人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个子不高,但身形很是魁梧有力,一双丹凤眼挂在脸上,看着就有一股草莽阴狠之气。
这几个人单一照面就给秦远一种感觉,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都是一群狠茬子。
但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三人,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兄弟几位来我这有何贵干啊!”
“我听手下兄弟说,这庄子里来了一伙当兵的,特意前来拜会,拜拜码头!”领头的汉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但他说“当兵的”这三个字的时候,嘲讽的意味却很明显。
秦远自然也听了出来,这让他感到很不爽。
他属于顺毛驴脾气,你让他三发,他还你一丈。但是你要嘚嘚瑟瑟,他绝对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当即秦远便开口了,“呵呵,我们这伙当兵的什么都没有,就剩下手头一把枪了。不知道几位好汉要不要向我的枪拜拜码头!”
一听秦远的话,三人中间一个较为年轻的就忍不住了,张嘴就要骂娘。
但被领头的汉子拦住了,他没有动怒,只是深深的看了秦远一眼。
“来既是客,这位长官难道不准备请我们去庄子里面坐坐吗?”
既然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请人进去好像显得怕了他们。
秦远当即示意手下让开,便领着三人进了庄子。毕竟就三个人,还能再庄子里翻了天不成。
庄子里,兄弟们正在出早操。
一个个精壮的士兵正热火朝天的训练着,不时传来一阵阵嘹亮的口号声。
训练是秦远要求的,他觉得什么都可以耽误,但部队训练绝不可以落下。
老话说的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一支精锐的军队归根结底是要靠训练来保证的。
但这一切落在领头的汉子眼里,却让他感到非常惊讶。
这个汉子叫左辰,是过去张大帅奉军的一个军官,因为看不惯长官吃空饷欺压士兵,愤然举报。
结果被举报的人什么事没有,他却遭到了报复,逃出了军队。
后来来到了这黑龙江边上,当起了土匪,手下有着几十号人,在这周围也算是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
尤其是他的手下都是军事化管理,训练等各方面比正规军都不差,他自信自己这五十多号人面对寻常一两百土匪完全不在话下。
所以在这一片,虽然他的人不多,但很多大绺子也都不愿意招惹他。
在秦远进庄子前,他就发现秦远这伙东北军了。
他知道日本人打了过来,很多东北军都仓皇而逃,他在心里也认为秦远等人是一伙溃军。
但是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希望能找到一支打鬼子的军队,既实现他的人生抱负,也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当然身为一名曾经的军人,在外敌来临,国家有难时,他还是想要出一份力气。
所以他决定亲自过来看一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秦远等人真的是一支打鬼子的部队,那么他就加入。如果只是一伙溃军,那么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在庄子门口,他就在试探秦远,发现秦远也不是个善茬。
现在一进庄子,看到这么多衣衫褴褛却士气昂扬的士兵,更加确定这不是一支溃军,而是一支真正打鬼子的队伍。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他在这些士兵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
既然心里有了决定,左辰就想和秦远表明来意。
他想要要带着兄弟们加入,一起打鬼子,再这之前他还准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秦远。
原来,其几天,一个营的伪军找上了他的山头。
这伙伪军是鬼子派出来的征粮队。鬼子想要进攻黑龙江,首先自然要备足部队给养,粮食就是重中之重。
而这征粮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伪军的头上。
可是这边上的老百姓早就跑的一干二净,统统去了黑龙江避难去了,粮食自然是毛都没征到,这可愁坏了伪军军官。
这要找不到粮食,回去铁定要被皇军砍了脑袋的。
不得已他想出一个下下策,就是找山上的土匪“借粮”。
说是借粮,其实他心底就是打算仗着自己一个营的兵力抢粮,反正后面有皇军给撑腰,他也不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