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凌晨2时,天还未亮,日军开始更加猛烈地炮击。
日军铃木旅团数千人前来增援,加上多门师团所余人员,共计1万多人。
4时,在飞机、野炮的配合下,日军第三次冲过江桥,向守军发动全线猛攻。
日机乘着中国守军一无空军二无高射枪炮的劣势,疯狂地进行低空轮番轰炸扫射。日军炮兵阵地也增加了多门大口径火炮,瞄准我大兴主阵地倾泻爆炸力最强的炮弹。
秦远的阵地位于主阵地的左翼,不是鬼子主攻方向,压力稍小一些。
几百人躲在防炮洞里,不停地祈求着漫天神佛。
谁也不知道哪一发炮弹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这种生命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直让人发狂。
一个晚上刚补充上来的新兵在“轰隆隆”的震颤中,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心理压力,疯了一般开始叫喊。
“我不能在这里等死,我要出去!让我出去!”
他嘴里念叨着,便不顾班长的阻拦冲出了防炮洞。
他在阵地上自由的奔跑着,他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他仿佛看到了家,看到了家门口的爹娘!!
“爹!娘!我回来了!”
就在新兵满心欢喜的时候,一发航空炸弹落在了他的身旁。
一阵火光腾起,新兵连带着他的美好幻想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爆炸声终于停歇了,所有防炮洞里的兄弟都松了口气,感叹自己还活着。
在秦远的招呼下,兄弟们一个个重新趴在阵地上,等待鬼子即将发起的进攻。
在敌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大炮轰炸下,整个阵地上的防御工事破碎不堪,甚至个别地方已经完全起不到隐蔽的作用。
但秦远也没有办法,时间紧迫。按照鬼子的尿性,飞机大炮一炸完,步兵立刻就会发动冲锋,他没有时间指挥部队重整工事。
战斗一触而发,几百个鬼子带着一千多伪军向着秦远的阵地冲过来。
此时,大兴正面阵地已经和鬼子交上了火。
独立团四百多条汉子一动不动的趴在阵地上,寒风凄凄,不少战士已经在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看着鬼子快速推进到阵地前二百米的距离,秦远一声令下,轻重机枪随之开火。
训练有素的关东军面对突如其来的轻重火力迅速做出了反应,纷纷匍匐在地上,哗哗地拉枪栓声响成一片,开始向着秦远的阵地开火。
一番对射,不时有兄弟中弹倒地。
鬼子人数优势巨大,且战斗素养极高,慢慢的向阵地前推进,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缩短。
很快,鬼子便来到了阵地前五十米,并且展开了冲锋。
这是场硬碰硬的肉搏战。
双方都杀红了眼,刺刀相砰的铿锵声,枪托击中脑袋发出的闷响声,濒死者的惨叫声,杀得性起的吼声响成一片……
不时有人中刀倒地,血液喷洒在大地上,和土壤交融,变成一片黑红色。
几架日军的九一式战斗机超低空掠过,却无法将装载的炸弹投出。
在日军驾驶员的视线里,下面的阵地上密密麻麻的中日军人绞在一起,其中还掺杂着伪军。
驾驶员低空盘旋了两圈,却也只能无奈的返回机场。
由于秦远的胳膊有伤,常武在张凤林的命令下充当起了秦远的警卫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边。
一个鬼子军曹盯上了秦远这个伤号,他看出来秦远应该是个当官的,因为秦远旁边跟着常武这个警卫员。
这个小鬼子不像别的日本兵那样嘴里一直叫喊个没完,而是悄无声息,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在表明他还是个活人。
鬼子军曹两眼阴森的盯着秦远和常武,对旁边惨烈的白刃战熟视无睹,他没有贸然出击,而且沉稳的摆好架势等待时机。
常武将秦远护在身后,与鬼子展开对峙。
秦远本能的想要开枪,扣动扳机,枪膛里却传来的了“咔咔”的空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打空了步枪里的子弹。
常武和军曹对视着兜了几个圈子。
日军士兵的身高虽然普遍矮小,此时的日军平均身高只有158厘米,基本算是二等残废了。
但几乎每个士兵都长得粗壮敦实,肌肉发达,脸上都泛着营养良好的油光,无论是突刺还是格挡,手臂上都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爆发力。
常武眼见着周围鬼子和伪军越来越多,决定不再等下去,主动出击。
高手相搏,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常武和鬼子军曹转眼间已过了五六招,俩人身上各自被对方刀锋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把军装都浸透了。
刺刀和刺刀相撞迸出点点火星,发出铿铿的金属音。
常武突然一闪身躲开了对方一次凶狠的突刺,然后趁着鬼子力道用老,突然用手握住了鬼子刺刀,一扣卡槽将其从步枪上卸了下来。
手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锋利的刺刀在手中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但常武却不管不顾,仿佛没了痛觉。他趁着鬼子刺刀被卸愣神之际,猛然扑上去,将卸下来的刺刀扎进了鬼子心口。
鬼子军曹口鼻突突的往出冒血,双目瞪着常武,嘴里仿佛在说着什么。
虽然解决了眼前这个鬼子军曹,但秦远却发现整个阵地局势已经非常不妙了。
越来越多的鬼子和伪军涌进了阵地,而反观自己这面,能站起来的兄弟却越来越少。
鬼子已经蚕食了大半个阵地。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