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片羽不敢这么跟霍尊说,霍尊最近越来越不修边幅,还神神叨叨,举动言行跟她原世界的科学疯子相比,就差制造一个异界版的科学怪人毁灭大陆了——没准他正准备制造。
其实云片羽猜测出了霍尊最近的表现肯定跟恶魔契约研究有关,但是她不知道对方进展到哪一步,是否想出了大概方向。现在听霍尊问起将其他元素引导入暗系体质的论题,她更是清楚了,虽然她不知道恶魔契约的运作原理,不过既然要施展一个重大魔法,那么肯定少不了魔法阵,且霍尊有意让她协助他……
太好了,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云片羽掐手心稳定情绪,在脑海中酝酿多日的计划,慢慢从模糊的雏形变得详细起来。
可她不敢轻举妄动,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这可能是她跟沙威廉唯一的机会了。为了求生,她只能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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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另一方面霍尊对云片羽,大体是又恨又爱的,她的魔法阵天赋与双系的体质让他羡慕不已并死不承认他羡慕不已,羡慕导致嫉妒,如果亡灵术中能有什么方法使一个人的灵魂能够进入并支配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么霍尊一定会对云片羽下手。
他曾假设过一次,他拥有光暗双系的体质,人生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他肯定还是选成为亡灵法师,虽然恶魔契约时时刻刻威胁着他,但多年他在人间所获得的,远比很多奉行享乐主义的贵族还奢靡。
所以人的体质与善恶无关,霍尊即使是光系,他的为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霍尊早已不只是把云片羽当做实验品跟解除恶魔契约的工具了。也许是因为她异界来者的身份,她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与这个世界的人淡淡的不协调感,虽然跟沙威廉相处了数月,不协调感减弱了。
此外霍尊也挺好奇,异界的人都是这样精力充沛吗?他给她灌输了各种魔法阵,还用大量魔法知识轰炸她。为什么她还能在每日的菜谱上花心思?明明是被囚禁,是被订下诅咒契约,她却活得越来越滋润,而且也绝口不提回家一事。
因此随着日常观察的增多,霍尊不禁猜想,这个女孩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云片羽有点忍不住了。
自从在沙威廉的精神镜像中看到的那些叶片上的画后,她就满腹疑问,本想着来日方长,慢慢旁敲侧击,但是她没料到最近只要跟沙威廉靠得太近,她的意志力就像布满裂纹的水坝一样岌岌可危,自失神症事件后数天来,她跟沙威廉的相处依然按照日常行动规律,谁都没有挑明了讲,因为不需要。
因为他们心意相通。
可云片羽的内心依然像被猫挠似的难受,于是在某天晚餐后,倒掉残羹,她将脏盘子与碗碟都给了蹲在木盆前等待的骷髅,假装随意的靠过来问:“沙威廉,你的家乡,有教堂吗?”
“嗯?当然了。我们那里有好几座主神教堂,风神、水神、战神,还有光明神的教堂。”沙威廉回答。
他的家乡双月城是仅次于帝都的繁华城市之一,人口过百万,所以各大教会均在那座城里设立有分教会,甚至光明教会的教会里有一位地领级的白衣主教长期驻守。
要知道,亚克多斯对光明教会的暗中排挤导致偌大的帝国二十三个州却仅有一位红衣主教五位白衣主教长期驻守,因此可见双月城的重要性。
“是吗?那么你去过吗?”云片羽一边从骷髅战士的指骨爪里接过洗得干净的盘子擦干一边继续套问:“教会是什么样子?里面有主神的雕像吗?”
沙威廉张嘴欲说,却突然停住,因为不堪回首的回忆忽然闪过脑海。
“沙威廉?”
“片羽,你若好奇,”沙威廉回神,说:“将来我一定带你去看,好吗?”
他的搪塞并没蒙混过关,云片羽刚才将他一瞬间的低落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瞬间又像被猫挠了一爪子似的,脑子里更胡乱猜想:沙威廉当初检测属性体质时,肯定是被父母满心期待的簇拥前去,结果却大失所望,一定很打击人。既然帝国对光系体质者有排斥,肯定贵族们也歧视光系体质者,指不定哪里的混蛋贵族二代三代的曾羞辱欺负过沙威廉……,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颗温柔善良的灵魂?!云片羽止不住自己的思想往各种悲惨剧情里滑落,越想越心疼。
“请你告诉我好吗?”云片羽走过来,手掌拍得桌面发响,俯身说:“既然你承诺过你绝不会让我孤独一个人,那么就告诉我,别再隐瞒了!请你告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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