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宫贤道:“宫老爷说此人是贼,他却不认,不知道你捉他时可有人证?”
宫贤道:“只有几个家丁!”
杨凡皱眉道:“这家丁俱是你的家奴,谁敢得罪你,可做不得数!”
宫贤皱眉道:“当时倒无旁人!”
杨凡又皱眉道:“如此说来,可有些麻烦!”
那冯书吏见杨凡装模作样,知他不肯就范,却知道这杨凡到底是自己属下的人,要拿势头压他,怒道:“好你个杨凡!难不成宫老爷与我冯书吏俱是说谎之人吗?有我二人在此,还问什么问?只管大刑伺候,不怕他不招!”
杨凡冷笑两声,向着宫贤深深施了个礼,道:“请恕小人眼拙,小人也是今日才知道,这衙门原来是宫老爷开的!”
冯书吏变色道:“你这小小班头,好没分寸!说的什么胡话?”
杨凡冷笑道:“自来拿人办案是咱们快班差人的分内之事,宫老爷既然拿到了贼人,便该交给小人处置,这人是不是贼,可不由旁人说了算!”
这道理冯书吏如何不知,只是这清水县县政几十年来俱由这六大书吏掌控,他说一句话,谁敢说个不字?因此种种律条,冯书吏并不放在心上,也自来无人来寻他的麻烦。
他之所以要一口应承下来,一来是这宫贤与他是儿女亲家,他存心要帮这个忙,二来也是恼怒杨凡,要借机给他来个下马威。
不想这杨凡不但不肯就范,竟然还揪住不放。他也知道这事若闹将出去,只怕几位朝廷命官面前,也要于理有亏,当下道:“宫老爷也曾四处寻找杨班头,可是遍寻不到,这才送来我处!”
杨凡冷笑道:“便我是有脚的,那大堂上的鼓却是个不会跑的,既然拿到了贼人,便该击鼓鸣冤,等董大人升堂问案,明白无误后这才投入大牢。这县里的大牢乃是公器,岂是什么阿猫阿狗说将什么人投入大牢便可以的吗?”
他一指宫贤,道:“既然宫老爷捉到了贼人,不妨咱们现在就去堂前击鼓,看看大老爷如何发落!”
宫贤看看杨凡,再看看冯书吏,只见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宫贤本就是个老油条,如何不晓得其中厉害,忙道:“这事是老朽做的差了,不想连累了冯大官人,老朽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不如这事便这般算了,老朽不再追究便是!”
他这一番话看似服软,实则却包藏祸心,要杨凡与这冯书吏二人再也不能相容。
杨凡却不管他话里夹枪带棒,微微冷笑,向那吴才儿使两个颜色。
吴才儿虽然老实胆小,到底是在街上捞饭吃的,如何不明白,当下跳了起来,将头四处乱撞,直撞得鲜血直流。
其实他身上这伤,倒只有十之一二是曹管事等人打的,剩下的只因他进了大狱,却又无钱上下打点,那监狱中岂是穷人可去之处?只不过一个下午,已挨了无数痛打。这一番他闹将起来,将这一身毒打均算在了宫贤与冯书吏的身上了。
杨凡见了这一场闹,微微冷笑,来一个袖手旁观。冯书吏与宫贤俱是富贵惯了的,沈秀才又是个书生,何曾见过人撒泼耍赖的,一时给弄得狼狈不堪。
最后还是宫贤狡猾,叫道:“杨班头,快叫此人别闹了,老朽情愿出几两银子赔他!”
杨凡听了这话,叫一声:“吴才儿,还胡闹什么?”
那吴才儿这才老实下来。宫贤身上自来不带银子,忙向沈秀才借了**两银子,一股脑给了吴才儿。
吴才儿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杨凡心里这个爽,不是鸿门宴吗?不是要以势压人吗?谁怕谁啊?
临了临了,看我再给你们下个套玩玩。
冯书吏脸色铁青。
宫贤脸上也甚是狼狈,站起身来便要告辞。
杨凡叹了口气,道:“其实小人也知道宫老爷说的是实情。若是小人家门前这般杂乱,也不由小人不心烦!”
宫贤不料他说出这种话来,忙道:“老夫就说杨班头是个通情达理的!”
杨凡看看冯书吏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道:“其实宫老爷抓了这吴才儿过来,不过是要杀一儆百,将门口这些闲人赶走!”
宫贤忙点头道:“杨班头说的极是!”
杨凡点头道:“只是宫老爷这法子用的欠妥,你派那曹管事出来打人,弄不好激起民愤,对宫老爷这名闻县内外的善人之名,可抹黑不少!”
宫贤忙道:“还是杨班头想的仔细!”冯书吏也缓和了脸色,道:“杨班头不妨说说自己的主意!”
杨凡心中暗笑,任你们奸猾似鬼,还不是要喝洗脚水?面上却笑道:“其实这事简单得很,小人忝为快班班头。上街巡查地面乃是咱们快班的分内之事,至于哪里多走走,哪里少走走,又有什么关系?”
沈秀才第一个听出了弦外之音,拍手道:“杨班头的意思是,派人多多在宫老爷家门外巡查?”
杨凡拍手道:“正是正是。”他看看宫贤,又看看冯书吏,道:“不知两位觉得小人的主意怎么样?”
宫贤心中暗喜,若果真按杨凡所说,一来自己不费一钱便得了几个看家护院,况且还是衙门中的衙役。这几个衙役往自己家门口这么一站,说话谁敢不听?况且门前有衙役值班站岗,这是多大的威风?
他心中这般想,口中却道:“杨班头这个主意固然很好!只是浪费公帑,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