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州城南,原环州军大营,自从马康把军队派往杏子河沿线后,这里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这一日,沉寂了好久的大营焕发了生机,重新迎来了一队队的兵士,一杆大旗在旗杆上被高高升起,大旗红底黑字,上书“威武”二字,在风中展开,猎猎作响。
旗杆的旁边,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是一面巨鼓,巨鼓之前,是一位壮汉,赤着上身,显露着疙里疙瘩的肌肉,手中拿着一对硕大的鼓槌。
一位青年站在高台之上,头戴虎头白银盔,身着锁子连环白银甲,内衬白色的战衣,足登黑色战靴,腰悬宝剑,一袭绛紫色的披风垂在身后。
青年之后,是一排座椅,糜竺、王全和洪、史、钱三位家主,陪同着原环州的一众官绅坐在那里。
台下,伪汉的环州兵已经悉数带到,三万五千人无精打采的站着,不时偷眼观看周围全副武装的威武军,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新任的环州太守、威武军将军要如何处置他们。
看到军士都已经到位,韩笑一挥手,大牛抡起鼓槌,重重的击打在巨鼓之上。
“咚咚,咚咚,咚咚”低沉的鼓声越来越急促,急促的鼓声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威武军的将士感觉到的是振奋,是激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牢牢地占据了环州城,全歼了数倍于己的伪汉军队,伴随着鼓声,他们由衷的感觉热血沸腾。
和威武军不同,伪汉的官员和兵士感觉到的是惊恐,是不安,一声声的鼓响,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他们的身上,击打着他们最后的一点儿坚强,最后的一点抵触。
韩笑抽出宝剑,大牛停下手中的鼓槌,只见韩笑剑指长空,喝道:“威武军,必胜!”
群情激愤的威武军将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高举手中的兵器,喝道:
“威武军,必胜!”
“威武军,必胜!”
“威武军,必胜!”
鼓声再次响起,低沉的鼓声掩盖不住军士的呐喊,鼓声和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每一个威武军将士的情绪,都被激发到了最高点。
高台之上,原环州的官绅一个个脸色惨白,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被软禁在太守府,今日终于得知杏子河一带的伪汉环州兵,已经被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新任太守全部剿灭,本来没有完全相信,到得兵营,见到如此多的俘虏,看到了昔日杏子河的主将牛凯,不得不相信了眼前的事实。
伪汉的兵士也是一个个面如土黄,威武军的勇猛,几员如同杀神般的战将,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韩笑一挥手,鼓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偌大的兵营瞬间静了下来。
牛凯局促不安的坐在高台之上,一进环州城,他就被齐远带着威武军抓了起来,这时他才知道,马康已经被俘,环州更换了太守,可是一切都晚了。今日见到威武军如此严谨的军纪,如此高昂的士气,不禁暗暗的佩服,有如此的队伍,何愁北汉不兴,何惧大燕的兵锋,何须俯首称臣与契丹。对于韩笑逐渐的有排斥转为了佩服。
“兄弟们,你们是我环州的骄傲,你们是我汉人的脊梁,我,为你们感到自豪!”站在台上,韩笑朗声的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楚地传出,传到了每一个将士的耳朵里,每一个威武军将士的热情再次被点燃,被推到了高峰,每一个兵士都挺起胸膛,目光灼热的看向这位年轻的统帅。
看台之上,姜维和周瑜对视了一眼,在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对韩笑的满意,他们的兄弟逐渐的成熟了,在他的身上,已经具备了一丝领袖的气质。
韩笑扫视了一周,每一个兵士都感觉到统帅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身上,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韩笑目光转向被围在中央的伪汉士兵,说道:“环州的兄弟们,你们也曾经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了环州,为了北汉,你们也曾流过自己的热血,我希望你们也挺起自己的脊梁!”
一声断喝,让萎靡的伪汉兵士稍稍的提起了精神。
只听见韩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曾经有过保家卫国的热情,也曾经有过自强自立的梦想,你们也不想看着契丹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恣意妄为,你们也不想看到契丹人在自己的国土上任意侮辱他们的姐妹,他们也不想看着契丹人把他们辛辛苦苦的收获抢走。可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在帮助契丹人和自己的同袍作战,你们为了契丹人向你们的同胞挥起了刀枪,在你们把手中兵器刺进同胞的身体,你的同胞在你面前流血牺牲的时候,你们在想什么!”
韩笑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伪军兵士低下了头,他们感觉到了自责,他们为自己曾经的行为感觉到羞愧。
台上的官绅从惊恐中逐渐恢复过来,韩笑的话让他们感觉的非常的不舒服,一个个作为官场的老油条,自然不会像不同的兵士一样面形于色,但是心底里多多少少的都有一些愧疚。
“抬起头来,曾经的勇士!”韩笑再次喝道。
正在自责的兵士们闻言一愣,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韩笑。
“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是选择保家卫国,还是甘做契丹人的走狗!”再次的一声断喝从韩笑的口中发出,断喝之后,韩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紧紧的盯着台下的伪军,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台下一片沉静,忽然一个兵士举起双臂,撕心裂肺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