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其中一部份就埋在这片土地下,这片林子之所以长得如此茂密,就是因为这下面埋着上万的尸骨。” 他说得平淡,无忧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往脚下瞄了一眼,象是怕脚下爬出什么东西来脚趾头一口。 这山坳本是无风,她却觉得阴风阵阵,正不自在,听不凡道了声,“来了。”
无忧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前面山丘,一个人影由山丘的另一头渐渐走近,那身影竟象极了自己的影子,无忧定定地看着,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等她走近,站在山丘边缘向桦木林眺望。
月光撒在那张清新绝秀的面庞上,无忧的心脏险些跳出胸膛,那张脸竟如同镜子里的她……只是那双眼拢了一团散不去的阴晦。
这是无忧第一次见自己的亲姐姐,明明是同样的相貌,望着那双眼,却怎么也生不出亲切感,反而背脊爬上一阵阵一寒意。
冷汗湿了掌手,抓着不凡手指的手,不觉中收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神,站起身来,朝前走。
走出一步,才发现手还被不凡握着,回头过来,对上他静如止水的眼,慢慢抽手。 “不必去。”他凝视着她。
“她约了我来,我来了,怎么能不去?”无忧虽然不会依着兴宁的心思做任何事,但有些问题,她需要问清楚。
“去听她胡说八道,何不安静地看场戏?” 山坳照不到月光,很暗,彼此的脸容隐在黑暗中,相对的四目却是清澄如水。
相持间,听见一声媚笑,“美人一人赏景,未必孤单了些,我陪你,如何?”
无忧还没有看见人,却可以想到对方媚眼乱飞的邪气,眉头一皱,看向不凡,“你让他来的?” 不凡眼风扫向出现在山丘上的飘逸人影,“是。”
无忧突然凭空升起一股怒气,好象被人摆了一道,将他的手一摔,抽身就要走。
“你见了她,又能如何?”
无忧顿住,是啊,见了她又能如何?
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不可能为她所用,而她也不可能容下自己…… “你静看下去,如果真要去见她,我不拦你。”不凡声无波澜。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自己这么冲出去,当着凤止的面,又能问得了什么,到不如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重新看向前方。
兴宁看清来人,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不凡呢?”
既然凤止出现在这里,那么不凡就不会不知道今晚的事。
“他只拜托我来见你,没告诉我,他在哪里。”凤止之前那把扇子骨摔断了,临时不知哪儿抓来的一把扇子,仍摇得一股子的劲,神态fēng_liú。
兴宁神态本就阴冷,这时越加没了温度。
无忧望着那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直冷进骨头。
她以前任务,面对的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但从来没有一双眼有这双眼十分之一阴厉,偷眼看不凡,难道他是因为她这双眼,才不喜欢兴宁?
回头才发现,他竟一直只看着她,对山丘上的事和人,竟全不关心。
无忧又不由暗吸了口气,他与兴宁相伴数载,难道没有一点情意?
这是怎么样的一派冰冷心肠。
“郡主是要去哪里?”前面又传来凤止的声音。
“回府。”兴宁冷笑,那女人居然敢将梦中约会之事告诉不凡,既然如此,岂能再让她留在府中。
“郡主暂时怕是回不去了。”凤止走近她,慢慢俯下身,在她耳边碰闻了闻发香,心脏全然没有靠近无忧时的那种呼之欲出的跳动,心下了然……
自己丢失的东西,果然不在她身上,以前不过是错认……
兴宁突然笑着往他怀中一靠,“我回去,便与你正正经经的做夫妻,岂不好过那个假货?她什么也给不了你。”
凤止笑意盈然地由着她靠,“我就不怕不凡在一边看着?” 兴
宁动作果然一僵,继而又是一笑,“他看着了,又有什么关系?”
她话是这么说,身子却是站直了,四周看了看,月光在林子上撒了一层银光,有人入林自然难逃入眼,但如果事先藏在林子中,却是无法看见。
凤止只是静在原地笑看着她,“我送你回山。”
“我不回去了。”她脸上笑意渐敛,既然无忧不肯被她所用,如何还能留她在府中。 “你体内浊气未清,这张脸管不了多久,如果你不想再如以前一般,还是回山,等体内浊气消去。”
“我回去小住几日,再进山便是。”兴宁抬手摸了摸脸,这脸固然重要,但府中的肉中刺却更要拨去。
“这马上要打仗了,你此时回去,搅得府中大乱,传扬出去,民心动荡,婉城怕是难保。”凤止不关心战事,但说什么也不能让兴宁这时回去。
“如果百姓知道府中是一个假货,那又如何?”兴宁在这身份下长大,自然在明白自己的地位。
“只要你不回去,百姓如何能知?他的意思,这仗打完了,你随时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