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松堡之役之前,他已是从三品都指挥使同知。后面鞑靼大军压境,大同也是重要战点,原都指挥使战死,他临危受命,率将士成功击退敌军。”
出身小族,不结党营私,能力卓绝,正合了昌平帝青眼,穆怀善有了中立保皇党身份,后面自然替代了上峰位置,稳坐都指挥使一职。
如今揭露对方其实是纪皇后胞弟,对东宫来说绝非是个好消息。高煦虽不惧,但他的战略部署,也必须重新调整一番。
妻子神色隐有忧虑,他微笑安抚,轻拍了拍她的手。
高煦目光沉着,很自信,纪婉青安了心,遂转移重点,重现将视线放在三年前,“殿下,大同距离松堡宣府两地颇近,你说……”
她很敏锐,二爷身份一被揭破,立即点出最关键的地方。
大同距离两地不足二百里地,即便是步甲,急行军亦一日余可至,这么便利的地点时间,穆怀善有没有插手松堡之役?
根据他与王泽德之间的传信,必定是有的。
这场战争很惨烈,父亲兄长保家卫国,奋勇抵御敌军,还要被己方几路人马暗中算计。
纪婉青眼圈泛红,有泪水溢出。
高煦一叹,给妻子抹了泪,“如今涉事之人渐渐浮出水面,相信无需太久,便能为你父兄报仇雪恨。”
“也为楚将军洗刷冤屈,重新正名。”
纪婉青有孕未满三月,情绪不适宜起伏过大,她自是清楚,深深吁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仰脸对目带关切的高煦说道:“殿下,我无事。”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部署?”
穆怀善找出来了,松堡之役缺失的最重要一环,也同时浮出水面。
皇后临江侯幕后示意,或还参与了制定计划。穆怀善则是临场指挥者,与东川侯王泽德里应外合,及时设法截住楚立嵩带领的援军,导致救援不及,松堡几乎全军覆没。
当然,王泽德所在的宣府这边,或许还有其他将领同插一足也不定。
总而言之,这场大战役过后,纪皇后一党成了最大受益者。除了顺利铲除纪宗庆,让东宫损失了一个强悍的隐形军方支持以外,还因北边军方出现不少高级武将空缺,给填补了一些自己人上去。
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穆怀善了,他成功将大同兵权完全掌握在手里。
这里面势力交错,关系复杂,纪婉青他们需要先理出一个线头,作为突破口。
她精神一振,整体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已一步一步接近真相了,若成功为父兄报了仇,还能利落将这股势力打垮。
“穆怀善如今回京述职,兼领回京的大同班军,短时间内不会折返大同,孤命许驰亲自过去探一探。”
在回来的路上,高煦已经在思虑下一步行动,他打算双管齐下,在京城也同时有另外行动。
他虚虚拥住妻子,低声道:“皇后、临江侯、穆怀善,此三者相对而言,临江侯府防守最薄弱,我们应争取在此地有所突破。”
纪婉青立即了然,这个防守最薄弱,仅是对他们而言,毕竟她手里有父亲留下暗探,条件得天独厚。
“殿下说得对,我立即去信纪荣,让他把消息传到临江侯府。”
她立即唤人进屋,取了笔墨纸砚,就着炕几奋笔疾书,完了等墨迹稍干,便交给高煦。
信上写的是,让暗探们仔细留意临江侯身边的心腹,看能否找到破绽。
主子办事,身边总少不了心腹协助,这些心腹全程参与其中,即便不清楚全部真相,也有十之七八了。
揭破了穆怀善身份,现已确定是纪皇后一党干的,从纪宗文身边突破,最合适不过。
夫妻心意相通,纪婉青也不用高煦仔细说,便已了然。
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十分好,高煦含笑看了她一眼,才把信收好。
严肃的正事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该说些夫妻之间的小话。
高煦斜靠在姜黄色缠枝纹大引枕上,将妻子搂在怀里,力道不松不紧,大掌正好放在她腰腹。
纪婉青曲线依旧,不过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很细微的变化,不过孩子他爹早就察觉,每日与孩子交流,至少得有个五六遍。
她告诉他,孩子虽小,但渐渐对外面有了感知,爹娘与他多交流,他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刘太医那老头刚巧赶上了,只微微抬起耷拉的眼皮子,撩了她一眼,就没了反应。
高煦却很认真,颔首记在心上。
先与孩子好好交流了一番,高煦便道:“青儿,再过两日,孩儿便满三月了。”
怀胎满三月,就坐稳了,实际刘太医今日诊平安脉,便说娘娘已坐稳了胎,不过高煦坚持要多等两日。
太子妃有身孕,尤其头一胎,是不能一直瞒着的。等十月过后才突然蹦出一个孩子,这是不合适的,深究下去,便是皇太子不信任皇帝。
拖延到三月才宣布,已经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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