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血沸腾, 多年来的信念深植心底,无论怎般艰难险阻,他始终不改其志。
“好!”
高煦端详眼前青年,对方一张英挺的面庞,虽与妻子柔美迥异,但五官轮廓,却能隐隐看到几分相似的影子。
他本爱屋及乌,又极赞赏对方赤胆忠心,能屈能伸,有勇有谋。两者叠加,将好感推向高峰。
“你能安然无恙,想必太子妃是极欢喜的。”
此时的帐中,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很多人,有资格来的大将都聚在了一起,并不适合多说,高煦说了一句之后,便拍了拍纪明铮肩膀,岔开话题。
“这位就是前靖北侯之子,纪明铮,四年前参与松堡之役后,因故滞留鞑靼不得返。”
高煦向在场诸将介绍,“他忍辱负重,潜伏鞑靼数年,期间传回大小消息,立下大功。”
高级暗牒的事,在场人早有猜测,甚至有消息最灵通者,刚刚已获悉纪明铮的确切身份。
北方防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大将们,不管熟悉不熟悉,其实都认识纪宗庆。四年前的事让人痛心,现在纪宗庆好歹活了独子,大家是高兴的。
“纪兄弟在天之灵,知道儿子有出息,能承继父祖遗志,想必也是极欣慰的。”
“阿铮年轻有为,立了大功,改日庆功宴上,定要大喝三百碗!”
头一个说话的是霍川,他感慨两句后,便立即岔开话题,籍此大胜时刻,当众说太多伤感的话,是不大合适的。
“就是!”
“应该喝!”
……
这场胜仗意义很重大,于国于民于自身,都是大有裨益的,功劳大家也有,气氛立即了热烈起来。
官场的道道,纪明铮得父亲指导多年,他虽仍惦记妹妹,但亦知此时不能扫兴,立即就一口答应下来。
“届时,与诸位叔伯痛饮三百碗!”
“哈哈哈哈哈,好!”
……
高煦回到上首落座,他知道大家情绪激昂,也没多用规矩约束,只面带笑意看着。
当然,他也是高兴,此战胜利,大周北疆至少太平十几二十年。
且鞑靼可汗膝下的几位王子,年纪最长二十出头,最小一个十三岁。他们父汗继位没几年,权利并未下放,大家起点差不多。
可汗被擒,不可能再回去了,那么接下来的汗位争夺必定激烈,如果适当煽动一番,让动荡加剧,消磨敌方实力,大周北疆的安稳年头还能延长许多。
一瞬间,高煦想了不少,或许,他还可以把鞑靼可汗废了,命留下来,适当时候提出让鞑靼交赎金。
只要有消息过去,鞑靼内部的分裂必然会加剧的。
废物利用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是后话,留着以后再琢磨,不着急。
等帐中热烈气氛稍稍发酵,高煦认为差不多了,便缓声说:“诸位,如今大战方歇,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方应尽快整理妥当,返回蓟州。”
这里说的整理,最大一项就是安排伤员,还有打扫战场。
古代战争,打扫战场很重要。
头一个,尸体都得尽快处理,否则很容易引发重大疫病。像这种全歼一方的战役,这工作当然属于胜利者,敌方尸体也得处理的,这是默认规矩。
还有就是收缴战场上的资源,譬如刀枪剑戟,无论是否完整,都是好物,回去融了重新铸造即可。
战场位于鞑靼大周接壤处,属于三不管地带,只是不论是高煦还是诸位将军,都没打算乘胜攻击,好占领鞑靼的国土。
原因挺简单的,关外民风彪悍,这民族是不可能驯服于大周,偏偏这地儿还格外的苦寒贫瘠。
经济价值极低,征战驻守代价却极高,打下来完全没有意义。
大战结束后,毫无疑问,就该班师回朝。
返回大周的第一站,当然是蓟州。
将士们的安置地点,早有人妥善安排了,这些琐事无需高煦分神。
刚进了蓟州城,把大将们聚集在都指挥司前厅,将班师需要注意的事项说了说后,他就让诸将各自散去。
纪明铮本来也随人流一起离开的,不料他刚转身,便听后面皇太子道:“纪卿,且留步。”
在场姓纪的只有一个,他立即站住脚,某种可能性闯入脑海,心立即“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纪明铮屏住呼吸,转过身来,却见皇太子殿下已站起,直接转身往后房门行去,“你随孤来。”
穿过后房门,沿着长长的廊道向里,没有往女眷一贯居住后院而去,却是直接进入了男主人的地盘,第二进主院。
纪明铮此时已无暇关注这些琐事,他紧紧跟着皇太子,跟着进了第二进院落,沿着廊道转向正房。
跨进正房大门,只听见前面高煦温声道:“青儿,你看看孤带了谁来。”
皇太子殿下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但纪明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