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夫婿。不过她姻缘运不好,好不容易选中一家时,母亲却急病去世了,她得守三年孝,男家不想等,便黄了。
秦采蓝年前出孝,却被皇后看中了。
“真是英国公府二姑娘么?”
纪婉青当然不怀疑何嬷嬷的消息,只是她心里头却不大舒服。
哥哥没了很痛心,只是秦采蓝另觅夫婿却正常,她从前知悉消息,亦只是为兄长黯然一番,便再无其他。
不过,若这人选换成王妃刚“病逝”的魏王,就让人很不是滋味了。
纪婉青打心底厌恶魏王,厌恶皇后,“嬷嬷,已经定下了么?”
“十之六七了,皇后魏王都满意,只差陛下圣旨赐婚了。”何嬷嬷叹息一声,“皇后语气笃定,怕是有把握。”
纪婉青沉默半响,“嬷嬷,你传话下去,命人多注意一下这消息罢。”
好吧,她颇有几分在意,哪怕并不能改变什么。
林阳前来,商量魏王府眼线只是凑巧,他主要是禀报皇后一党之事。
梁振轩倒卖官粮一案,由于主审刑官张进的雷厉风行,加上高煦早已铺好的暗线,进展得十分顺利,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水落石出,进入结案阶段。
大正月里,菜市口的人头落了一批又一批,梁家九族,主要从犯九族,还有许多大小涉案人员。
梁振轩为防同党有变,手里留了把柄,导致如今证据充足,处决浙西大小官员的圣旨也已发出去好几天了。
皇后表态十分及时,临江侯等人弃卒保车的行动也干脆利落,昌平帝考虑种种因素后,最终还是揭过了这件事,只找了个借口,命人训斥母子三人一番。
这已经是当初预料的最好结果了,皇后一党大松一口气,待安全过了这个坎后,她便开始伺机回敬东宫了。
高煦早有预料,听罢林阳禀报后,便吩咐道:“密切关注他们动向。”
“再传令下去,各处多加注意,莫要给人钻了空子。”
林阳恭敬应是,随即利落退下办事。
高煦坐了片刻,才见到纪婉青折返。她命人熬了小母鸡汤,下了一碗细面,再配上好几个小菜,放在保温食盒里拎了回来。
清宁宫有昌平帝的眼线,这些人高煦早已找出来,不过照旧放着才是上策,反正该防备的防备起来,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装病这事是绝密,该演的必须一丝不差,以免被人窥见端倪,小厨房没有大鱼大肉,只准备病号该吃的病号饭。
病号饭是一碗清粥,毕竟皇太子病得这么重,能咽下薄粥就很不错了。那些个鸡汤面小菜,则是纪婉青的午膳。
张德海端了矮几来,她打开有夹层的食盒,将汤面小菜一样样取出,再递了银箸给他,取笑道:“若不是有我,殿下还得喝粥吃点心呢。”
粥是病号饭,点心则是张德海偷渡进来的,为了谨慎起见,以前高煦装病,就是吃这个。
“喏,这个是我特地让厨子做的,你早膳吃得少,如今多吃一些。”
纪婉青很有分寸,选的菜式都是清淡的,以免高煦用了,唇色红润,连药物都盖不住,演病号该有小破绽了。
“青儿,这是怎么了?”
她贴体入微,笑语晏晏,看着与方才并无区别,但高煦观察力敏锐,依旧立即察觉了她情绪并不高。
方才还好好的,出门一趟便这般了,显然是这短短一段时间内有了岔子。
感情是互相的,纪婉青认真经营,每每真情实感,高煦深有感触,他自然而然有回应。
高煦接过银箸,没有立即用膳,反而握了她的纤手,低声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纪婉青的夫妻相处之道,便除了那些许要紧地方,其余的,她一概坦诚相对,绝不隐瞒。听了他问话,她也不强打精神了,只闷闷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她有些沮丧,“我知道女子不易,秦二姑娘蹉跎青春已不幸,应及早寻个良人。只是,这人是魏王,我……”
纪婉青想起“病逝”没多久的魏王妃,心里一阵憋闷。
真不是她住海边,管得太宽了,而是任谁遇上这桩事,都会有些小疙瘩。
高煦理解妻子,只是据他收到的消息,英国公府那边倒是愿意的。
“往事已矣,既然你们并无姑嫂缘分,不若放宽心。”他只得这般说。
其实,事情远没表面那么简单。皇太子贤明,让很多保皇党中立派叹服,其中包括军方将领。且随着东宫势力渐渐渗透过去,高煦在军队影响力日趋明显。
润物细无声,等昌平帝骤然发觉时,东宫已经站得稳稳的,不可轻言废立了。
高煦虽然一直尽力收敛锋芒,但皇帝心里依然少不了疙瘩。而这次魏王选继妃时机恰好,昌平帝心中微妙已酝酿到顶峰,他干脆默许两者接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纪皇后失了梁振轩,却得了英国公府秦家,若到了要紧关头,武官比文臣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