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着,假装自己特别淡定,其实是在心里咬着小手绢默默计算这些东西要花多少钱。
“行,拿那个蓝色的吧,再拿一把削铅笔的小刀。”
祁云皱着眉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从李冬梅拿出来的那三个文具盒里选了一个只能说不太丑的扁平铁盒子。
在祁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上学必备装备,都是“不得不买”的缺一不可的东西,根本就不觉得他的行为有多浪费。
最后一算账,铅笔十支一毛五,小字本十个两毛钱,橡皮擦两块八分钱,这个没能凑个整,祁云还挺不高兴的,要不是橡皮擦够大实在用不了,祁云都要买五块凑个整了。
一个虽然在祁云看来丑得很有时代特色可实际上最时髦的黄布,一个文具盒,再加上水壶饭盒,祁云在这些东西上就花了五块多。
这会儿镇上这供销社里的销售员一般一个月也才十多块钱,镇小学老师资历老一点的也才二十来块钱,所以对比一下就能知道祁云这花钱的速度有多厉害了。
李晓冬吓得都不想说话了,黑脸上一阵虚脱,跟自己割心挖肺花出去这么多钱似的。
不过看小姑姑算完帐祁云那里暂时没动静了,李晓冬心想这会儿总算买完了吧?
结果祁云皱着眉想了想,又张嘴说话了。
“小姑,这里有没有女孩儿擦手擦脸的东西?另外绑头发的头绳有没有好看的,要是有方巾手帕也可以,发夹有没有?”
这话一说,李冬梅笑眯眯的往微微泛红却故作镇定的祁云脸上看了两眼,然后爽脆的应了一声“有!”
这就又埋头高高兴兴的翻找去了,中途若是有祁云对款式不满意的,李冬梅还特别积极的帮他去其他柜台上找了不同款式的过来。
因为这些东西比较杂又小巧,所以供销社里有另外两个柜台也负责售卖,偶尔客人把不同的款式买走了,同一种款式另外柜台上说不定还有。
李晓冬都想去拉自己小姑别再说“有”这个字了,可也知道这东西卖出去对他小姑还是有好处的,又看祁云脸上半点没有勉强心疼的神色,只能暗暗嘀咕莫不是祁云家里条件其实特别好,所以家里给寄了很多钱?
怪不得祁云收发信件特别频繁,几乎每隔四五天就能有一封。
“对了,咱们这儿来了一批西瓜你们要不要,要的话我用自己的本儿去帮你们买!”
李冬梅又帮祁云包了两包点心,看见这吃的顿时想起这事儿来了。
西瓜那东西不顶饿,吃得满肚儿圆的一泡尿撒完就没了,还忒重,他们一般人谁舍得去买,要买也是买切开的那种,小小的一片两片买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鲜。
祁云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好事,所以一口气让李冬梅帮忙买了三个,自己跟周国安一人拎一个,另一个塞给了李晓冬,让他抱去对半开,留一半给他小姑。
李晓冬推脱不要,可祁云根本就不接手,他总不能把西瓜给扔地上吧?最后李晓冬只能抱着一半西瓜神情有些恍惚的回去了。
“哟冬子,你还买了西瓜回来?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东西了,怪浪费钱的。”
张奶奶原本还在家里烧水泡凉茶呢,结果拎着水壶跨出门槛就看见自家大孙子抱着一半绿皮红瓤的西瓜进了院子。
至于西瓜是不是她镇上那小闺女白送的,张奶奶虽然性子好,可人也不傻,她小闺女那家婆家可没这么大方。
不过张奶奶也不怪闺女,毕竟那家人口太多,挣钱的人少吃饭的嘴多,抠搜着过日子也是没办法。
李晓冬恍然回神,然后木着脸走到门槛边的木墩子上抱着西瓜坐了一会儿,等张奶奶把开水倒进瓷盆里又往瓷盆里洒了自家摘了晒干的金银花,李晓冬这才声音发飘的问自家奶奶,“奶,你说二十多块钱是不是也不多啊?”
所以其实是他见的世面太少,大惊小怪了?
张奶奶不明白自家孙子发什么神经呢,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好好的回答了孙子的问题,“谁说不多了?那城里刚进厂当学徒工不包吃不包住的一个月才十几块钱呢,你俞婶子那一个月六块钱的工资羡慕死多少人了,当年落到她头上还闹出不少事儿呢。”
张奶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孙子太不知人间疾苦了,所以才能说出这种傻话。
李晓冬抬手抹了把脸,然后长长的使劲的吐口气,嘴里还念叨“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张奶奶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李晓冬额头上,咋咋呼呼叫了一声“冬子!”
这是老人给惊魂儿的孩子叫魂的一种土法子,就是趁着孩子不注意一巴掌拍过去,惊住人再喊名儿。
不怪张奶奶迷信,主要是大孙子这种种表现太古怪了。
李晓冬被拍得额头都红了,也真的回过神来了,“啥子?”
“你咋回事啊,神神叨叨的在那儿嘀咕。”
张奶奶怀疑的眼神上下巡视。
李晓冬可不知道张奶奶的想法,只是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突然才发现自己真穷。”
然后把今天祁云买东西的事儿给简单说了一遍。
张奶奶也是听得咋舌,“不过祁云买女娃子的东西做啥?”
李晓冬被问住了,之前他就光顾着去震撼去了,也没听祁云跟周国安说起这事儿。
不过既然对方没说,李晓冬也就不再多想了,“奶,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了,免得村里人又要碎嘴,还要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