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商业中心, 高层住宅,公园、人工湖、立交桥、快速路……地标建筑,和现在的西城区天翻地覆变化,沈沫振奋。
官方还没对外正式公布, 小道消息已经插翅而飞, 厉秀英整天举着手机和老街坊议论, 陈秀芬几乎长在沈沫家, 两个老姐妹天天泡一起研究拆迁政策。
“你说咱们是要房子啊还是要钱啊?”
陈秀芬拿不定主意,她听到风声,补偿金优厚,她家房子加上商铺,估摸着拆迁款至少能拿三百来万。水产店拆了,下蛋的鸡没了,钱放在手里就不是钱了,她得给儿子以后生活做好打算。
“西城区的房子可是带学区的!重点小学在哪儿就得给我哪儿的房子,我外孙将来还得上学呢!”厉秀英早就拿定主意。
新南市小学,创办于1942年,五十年代更名为第一实验,虽然如今新南市国际学校私立学校林立,各区片都有小学,但能称之为重点的就是这一所。
厉秀英当年就是在这里读的小学,和自家闺女是校友。
至今她还记得语文老师讲解课本中红楼梦节选片段时候,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的场景,华美服饰精致饮食、祭祖守岁、元宵取乐……在那个流行的确良布料的年代,她一直想不通软烟罗这么好的料子干嘛糊窗户?做条裙子多好看?
以至于后来和沈建成结婚,亲耳从大学生丈夫嘴里听到,红楼梦是讲述剥削阶级对劳动人民的剥削和压榨时候,她险些没笑岔气。
女儿学习马马虎虎,一路重点能考上大学,不能说跟学校没关系,房子好盖,几十年的师资积累可不是说有就有,教育资源比什么都值钱。
“谁都知道学区房值钱,你要就给?万一和以前小洋楼腾退似得,死活就要你搬出去,你能咋办?”陈秀芬担心。
厉秀英也禁不住心里打鼓,转头看向女儿:“沫沫,这不是你们单位投资的吗?你跟我们透露点内幕消息,就我和你陈阿姨在家听听,保证不出去乱说!”
沈沫使劲咽下嘴里的苹果,瞪着眼睛看她妈,哭笑不得,这些天,全小区的老太太都拦着她这么问。
“妈!跟你说多少遍了,中矿只是拿钱给新南政府,至于他们怎么拆怎么盖,我也不知道啊!”
“有什么区别?既然你们单位花钱,房子怎么盖,多少钱一平,带不带学区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啊?”厉秀英听不懂。
“我们是给新南政府拿钱让他们拆迁,修快速路高架桥,地铁公交、电信供暖等等这些基础设施,然后他们再转让规划好的土地,卖给开发商盖房子,两码事,我们的手伸不了太长。”
沈沫费力解释,旧城区改造庞大而复杂,比重新建一座新城市还要麻烦,历史进程留下的建设痕迹,遗留的各种问题,就像耄耋老人更换全身器官以及大动脉甚至毛细血管。一级开发二级开发这些估计解释了她妈也听不懂,等公布时候不就知道啦?都心急什么?沈沫郁闷心想。
“这不就是你们投资盖房吗?”厉秀英果然没听明白。
“这么跟你解释吧,我们中矿就是丈母娘,跟市政合作把闺女养大,然后收聘礼给嫁妆,打扮花枝招展的把她嫁给开发商,至于他们今后生出的孩子带不带……学区,我现在不知道啊!”
沈沫及时收嘴,差点口无遮拦把粗话当她妈的面说出来,不过虽然话说他们中矿不知道生男生女,但是基因还是能决定的!
厉秀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于是更加忧心忡忡,仿佛她就是那个悲催的丈母娘,含辛茹苦养大女儿,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出嫁,结果遇上不讲理的婆家,闺女抢走,外孙也不给她带,一天没准信儿她心里就一天不踏实,睡觉都睡不好!
陈秀芬更是左右为难,无比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儿子娶外地媳妇,如果是本地姑娘,两家凑一起,什么都有了。
魏时芳这些天眉开眼笑,难得对程易辰小意逢迎,对女儿也和颜悦色,中午饭桌上对着公婆恭敬有加。
“爸,吃菜!”
“程易辰,我帮你盛饭。”
“悦悦吃虾!”
热情招呼一圈后,魏时芳把红烧排骨摆在婆婆面前,讨好笑脸道:“妈,厉阿姨怎么说?她家要房子还是要钱?”
新南市的拆迁政策她了解过,无外乎三种选择:安置房、原地回迁房和拆迁补偿款。安置房地点不会太令人理想,北城区和南城区都说不准,面积上会给予补偿。回迁房还在西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