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离经叛道的人,只不过一个被他看在了眼中,另一个被他讨厌了而已。少年也知道这话说起来强词夺理,不过他现在的脸皮可比以前厚多了,很快就转开了话题:“既然你也不准备在京中选夫婿,不如随我一起出京吧!”
万贞被少年异想天开的话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他。
少年却是越想越觉得这提议合理,一拍桌子,笑道:“不错,你随我一起离京最好!到了我的地头,我就是当家人,谁也大不过我!到时候你在我那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想嫁人就嫁人,想招婿就招婿,自己当家作主……要是还不满意,就是养十个八个小白脸,我也护得住……”
万贞脸都黑的,道:“还十个八个……你能盼我点好吗?我哪都不去,就在京都!我这辈子不求富贵,不奢荣华,就只求个心意相通,生死与共的爱人!别的再好,不是我所求,我就不要!”
少年怒道:“你是死脑筋吗?”
两人争执半晌,万贞想到这少年春后离京,以后未必能再见,便缓了口气,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我们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应该好好说话,何必为了这些缥缈之事争执?”
少年愣了一下,心中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剩下一股难言的伤感,苦笑道:“不错,我离开京都,未必能再回来……”
他发了会儿呆,忽然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万贞面前,颓然道:“我如今也不敢说什么大话啦!这玉佩留给你,姑且算个印信,若哪天你有什么难办的事,就派人拿来清风观找守静老道传信,能办的我都替你办了。”
万贞默然收下玉佩,见他满目阴郁,心中也觉得悲哀。
那少年见到她的表情,反而笑了起来,摆手道:“你不要这副鬼样子!像你这样的人,其实应该活得无法无天,飞扬跋扈,全不管世俗困锁才对!这样的小儿女神态,不该出现在你脸上!”
万贞见他恢复了洒脱的心态,也笑道:“我在宫中为奴,身不得自由,哪能像你说的那种生活?你才应该一世无忧,万事遂心!”
这世间千金易得,顺遂难求,两人其实都不过是希望朋友能够如意的期许。少年笑道:“好,但愿我们别后,都能万事遂心,一世无忧!”
他们的来往不夹世俗纷扰,此时离别也不愿做世俗小儿女之态,一笑之后,少年扬长而去,万贞也径自回宫了。
皇家礼仪繁重,四时八节二十四节气,几乎每旬都有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帝后皇子的身份除了权柄以外,主持祭礼也是一件重要的职责。到了腊月,初八、冬至、新元等节日纷至沓来,皇帝更是除了国礼祭祀之外,还要以一家之主的身份领着主持家礼,接见藩王使臣,慰问宗室,宫中上上下下都一派忙碌的景象。
万贞的身份不上不下,打扫除尘一类的重活不用她做,驾前侍奉的风光活又轮不着她,一时间她倒是闲了下来。陈表请人递了个消息进来,问万贞要不要出宫与他一起过年。
万贞拒绝了,但到了二十八那天,宫里结了菜户,在宫外置了产业的宦官和宫女开始向上头请假,开始出宫过年。这群结成菜户的宦官宫女,如果不想到他们身份的特殊性,从平时他们动作神态来看,他们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夫妻都要恩爱。
万贞隔壁房间的舒彩彩与御前的一位奉御刘宝应结了菜户,出宫过年那天,舒彩彩还在屋里收拾东西,刘宝应就先来了院子外接她。
宦官和宫女平时虽然也守些男女之别,但毕竟宦官已经去了势,对回避的要求也就没那么高。刘宝应来接舒彩彩,院子里的女官取笑几句,就放了他进来。
舒彩彩听到外面声音,急匆匆的赶出来,嗔道:“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让人托话,叫我去东华门找你吗?”
刘宝应居然笑得有些腼腆,好声好气的解释:“我让人传话,是说如果皇爷那边事多,我出来迟了,你就先去东华门等我;但皇爷宽厚,许我们这些有浑家的人找人顶班,我就先出来接你了。”
舒彩彩松了口气,道:“既然你来了,赶紧过来帮我抬一下箱子,我翻一下笼底。”
平时舒彩彩做事遇到身高体力不够的地方,都是找万贞帮忙,但当家人一来,万贞也就被抛到脑后去了。偏偏刘宝应为人又仔细,一眼看见舒彩彩脸上有块灰斑,搬东西之前还先替她抹了一把,温声道:“箱笼久不抬动,角落里都是灰尘,你先离远些,别弄脏衣服了。”
舒彩彩依言退开几步,又问:“你力气够吗?不用我帮着抬吗?”
刘宝应一边挽袖子,一边道:“不用,你让开点儿,灰尘扬起来呛人。”
万贞默默地被糊了一嘴狗粮:本来以为大明朝由于礼教问题,不可能出现戳狗眼的秀恩爱,谁想这世道对正常的夫妻礼法拘束严格,反而对菜户这个群体特别宽容。这假凤虚凰日常生活居然很恩爱,不用秀都能齁死人。
这日子,简直过得让人怀疑人生啊!
万贞悄悄地让出空间给这对菜户夫妻,找胡云去了。
胡云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