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睡不着,到后来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到后来,双眸酸涩,再也流不出泪,随之而来的是视力逐渐变弱……
那半年思念的折磨,失去他的每一份痛苦,如今沈欢回想起来,心仍隐隐作痛,压的她心口发闷。沈欢翻了个身,黑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很快,她就会再次见到他,这一次,她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记住他们的初见,记住……今后和他的一切回忆……
距离项竹到来还有半个月。这日下午,刚到申时一刻。沈欢正在院中陪弟弟妹妹。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土地上写了一个庆字、一个珍字,学着当初项竹教她的样子,教弟弟妹妹认自己的名字。
这时,隔壁的巧姐儿跑了过来:“小欢欢,开门,是我。”
沈欢扔下手中木棍,前去开门。巧姐儿一进院门,便将沈欢拉到一旁,微有些气喘,深吸一口气平了平气息,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姨夫又去那个寡妇家了。我方才亲眼瞧见的!”
沈欢一听,忙问:“你知道那个寡妇家在哪儿吗?”
巧姐儿连连重重的点头:“知道,我带你去看!”说着就要拉沈欢走。
沈欢忙拉住巧姐儿:“不成。姨母出摊儿去了,我得看着弟弟妹妹。”
巧姐儿松开沈欢,自顾自的王杨庆和杨珍身边走去,边走便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先抱去我家,我娘在呢,让她看着。”说着拉过两个孩子往门外走。
两个孩子和巧姐儿平日也是见熟了的,所以不怕她。沈欢想想,确实可以,以前她没来的时候,姨母白天就会把弟弟妹妹送去隔壁李嫂家,李嫂会帮忙给看着。
于是杨庆和杨珍被送去了隔壁,沈欢和巧姐儿跟李嫂打过招呼后,俩人便一同往饮马巷而去。
到了饮马巷,巧姐儿将沈欢拉倒街头拐角处藏好,指着一家紧闭的红漆木门说道:“那就钱木匠家,如今就钱寡妇自己,带着两个儿子。”
沈欢连连点头,四处看看,以便认下地方,后面好找。巧姐儿继续说道:“你姨夫一进去,那寡妇就打发了两个儿子出去玩儿,当真是没皮没脸。”
沈欢看看十一岁的巧姐儿,听她说出这话来,不由觉得十分有趣。前世有这个场景吗?似乎没有,沈欢隐隐记得,前世她落水后没几天,便被送去刘家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申时刚过,酉时时分,那紧闭的黑漆木门开启了一条缝儿,她的姨夫杨显伸出个头,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哧溜”一下从门缝儿里钻了出来,佯装一副路过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街上走过。
沈欢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怦怦直跳,见杨显出来,不免有些紧张,拉起巧姐儿就跑,巧姐儿险些摔一个趔趄,小欢欢力气怎么忽然大了啊?
跑了几步,沈欢又定住脚,巧姐儿险些撞上她。一来二去,巧姐儿颇有些不高兴道:“小欢欢你做什么啊?”
沈欢道:“咱们现在最好先别回家,等我姨夫回家后再回,撞上可就不好了。”
巧姐儿点点头,也对。于是俩人又在街上随便逛了逛,估摸着杨显差不多到家了,俩人才往家里走去。
也不知怎的,适才还快活着的沈欢心头突然漫上一点奇特的感觉。越临近姨妈家,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甚至有些不舒坦的揉揉心口,引得身旁的巧姐儿侧目,顺道还问了几句,不过沈欢搪塞了几句便将此事揭过。在路口与巧姐儿分开,沈欢也只是强打着精神笑闹两句。
她原也以为这样的心悸没什么的,至多是重生的后遗症罢了。
可等沈欢到达家门口时,她才发觉,好像那样的心悸只是在提醒着她——他来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深深眷恋的他……
院中那方背影,迎风而立,修长俊逸,夕阳暖黄色的余晖,洒在他月白色的直裾上,袍角绣着几枚疏离的竹叶,随风冉冉翻飞……
那道暖阳,将他的身影不断的拉长、拉长,卷着她、缠着她,坠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迷梦……
那一刻,沈欢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耳中也听不到旁的声音,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俊逸身影。她足足看了九年的身影,魂牵梦绕了这么久的身影。
她怎么会忘记?
怎么会认不出?
是他,真的是他!
沈欢望着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