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颇有些敏感,这般被沈欢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徐介宣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究竟是小孩子瞎闹,还是另有缘由?徐介宣不由看向项竹:“这……”
项竹面含得体的笑意,客气疏离:“无须看我,公子认真答了便是。”
徐介宣闻言,复又低头去看沈欢,沈欢催促道:“你快说嘛!”
如果是沈欢一人前来,他可能会随便搪塞几句,便将此事揭过,可是今日小姑娘有两个成年男子陪着,让她这几个问题,显出了几分分量!
徐介宣眸光微垂,就算答了又能如何?能改变兰妹已嫁做人妇的事实吗?徐介宣叹口气,神色有些渺远:“若得兰妹,必倾心以待,始终如一!”
三人闻言,唇角皆挂上丝丝笑意。沈欢复又对徐介宣道:“你可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可反悔!”
徐介宣不解,但小姑娘小大人一般的神色,徐介宣只得含笑应下:“绝不反悔!”
沈欢脸上绽放出了牡丹般夺目的笑意,语气不再严肃:“徐叔父,昨日姨夫签了《放妻书》,同姨母和离了!”
什么?徐介宣愣住!
随着他对沈欢所言反复回味,一个浅浅的笑,挂上徐介宣嘴角,片刻后,那抹笑终是舒展漫散,满是愿望达成后的满足。
半晌,徐介宣方回过味来,忙向沈欢问道:“你姨母现在何处?”
“在福源客栈,我们正准备去接姨母。徐叔父要同去吗?”沈欢笑着问出这话,脑袋微侧,靠在项竹手臂上。
要同去吗?这四个字落在徐介宣耳中,满满都是诱.惑!徐介宣连连点头:“同去同去!”
笑意一点点的漫散开来,沈欢仰头去看项竹,几乎是同时,项竹俯身,迎上小姑娘的目光,不由相视一笑。他的笑意融化在沈欢灵动的眸中,勾芡出浓郁的眷恋,清晨的暖阳,也及不上他笑意酿出的温暖。
小姑娘满是崇拜依恋的小眼神,让项竹深切的感受到,被人重视是什么感觉。
身为项家庶子的他,何曾被这样的眼神望过?
曾祖父乃凉朝开国武将,受封正四品成安县伯,后来项家由武转文,却没再出过什么高官之主,可以说,如今的项府,只是空有个县伯的壳子。
他的父亲,极看重家府名声,他作为家中唯一一个经商的儿子,屡遭父亲嫡母等人嫌弃,觉得他身为县伯之子,跑去经商,是辱没家门风范。
他为何经商?还不是因为父亲无能,护不住母亲,嫡母屡屡克扣母亲吃穿用度,同在一个家门下,嫡出的两个兄弟,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他和项书两个庶出的呢?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他的初衷很简单,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让他和母亲的生活能好些。如今他经商小有所成,项府的那些人,一面嫌他辱没家门风范,一面变着法儿的从他手里要银两。
思及此,项竹唇边漫过一丝讽刺的苦笑,转瞬即逝。项竹不由俯身再次向沈欢望去。两厢对比,这些时日,沈欢对他的依恋与信任,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被人认可重视的感觉,虽然这份感觉,来自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却也让他莫名觉得安慰。
项竹牵着沈欢的手,不由握紧了些:“走吧。”
徐介宣锁好门,跟着项竹三人,一同往福源客栈而去。
宋氏昨日没睡好,天快亮时才合了会儿眼,可刚睡着,梦里便都是两个孩子哭着喊着责怪她抛弃他们的场景,挣挣扎扎,终是没睡多久,便在泪眼中醒来。
宋氏起来后,梳洗一番,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容不得她用太多的时间去伤心难过。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尽早找到合适的住处,一来是身上的钱不宽裕,在客栈多住一日,便平白费些钱;二来是欢儿,她不能让欢儿跟着她居无定所,找到合适的住处,欢儿也能过得好些。
正好欢儿现在去了项公子那边,想来不吃完晚饭是不会回来的,她正好趁这个空档去找房子。
宋氏望一眼镜中的自己,双眸还有些红肿,只得用棉巾浸了凉水,拧成半干,敷在眼睛上。
宋氏正敷着眼睛,隐约听到门外楼梯方向,传来沈欢‘咯咯’的笑声,还夹杂着一行人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正往她这边而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下,敲门声随之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上面说: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把你宠成孩子,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