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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显走后,沈欢忙扶起姨母,赶忙查看姨母的伤势:“姨母你怎么样了?”
这时,两岁的表妹杨珍也跑了过来,一头扎进宋氏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宋氏心疼的抱着孩子,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嫁了这么一个人,她还能如何,以前的日子,往后的日子,不过都是一个熬字罢了。
宋氏一手抱着杨珍,一手摸着沈欢的脸颊,喃喃道:“欢儿放心,姨母会想法子,会想法子……”绝不能让姐姐唯一的女儿被那杀千刀的卖了!
沈欢闻言,只能口头上应着,心头却是无奈,姨母又能有什么法子,前世她总归是被杨显卖去了刘家。沈欢心里头明白,姨母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即便有心帮她,又能使上多少力呢?
“地上凉,姨母先起来再说。”沈欢扶起宋氏,两岁的杨珍也懂事的搀扶母亲。
宋氏本欲先送沈欢回房,这时,里屋传来杨显带着强烈不满的喊叫声:“还在外头作甚?赶紧打热水进来。”
宋氏闻言,眉宇间瞒过一丝凄凉。沈欢更是蹙眉,前世她小,并不懂人情世故,今生再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才能理解姨母的处境。
天下女人,谁不愿遇上一个知冷知热的良人,可大部分时候,生活里更多的是细碎的折磨,像贴身的衣物里揉进尖锐的针,时时刻刻刺着你,扎着你,却又摆脱不得。
“姨母快去吧。欢儿自己能回去!”说罢,沈欢放开宋氏的手臂,睁着圆丢丢的大眼睛看着宋氏:“明日欢儿再给姨母擦药。欢儿走了。”
宋氏看着沈欢隐如院中黑暗的小小身影,心中即心疼又欣慰,姐姐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她也要试试,但是仅凭她一人,是无法对抗杨显的,为今之计,只能求一个人帮忙了……想起那个人,宋氏的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酸涩。
沈欢躺进被窝里,心烦意乱。距离义父到来尚有一月时间,这一月里,要如何让姨母脱离这个火坑?要不,让姨母自己去跟杨显提和离?沈欢叹口气,显然行不通。
如今有两个孩子,即便杨显万般不好,姨母也是会忍耐着过日子的。沈欢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女人,明明丈夫是个很差劲的人,却还要一日日的挨着过日子?难道就是因为孩子?可是有这样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成长又能有什么好处呢?自己每一日都活在痛苦里,做不完的家务琐事,还要伺候一个大爷,何必呢?
想着,沈欢不由气恼的狠狠拽了一下被角。杨显那种薄情寡义的小人,有什么放不下的,前世姨母去世不过三月,便娶了那个寡妇。
寡妇?想到此,沈欢眼睛一亮,前世杨显娶那个寡妇娶的那般手脚麻利,想来是早就勾搭上的,既然姨母不会提和离,让杨显休妻总是可以的吧?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杨显和那寡妇勾搭上没有?
看来,这几日,要好好留心下杨显,倘若他真跟那寡妇不清不楚,那她就有法子了,她自己当然办不到,但是有一个人却可以,想着,沈欢心中浮现出南无清俊如竹的身影,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暖如阳春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院中便传来宋氏打水的声音。沈欢迷迷糊糊的醒来,穿戴妥当,走出了房门。
宋氏坐在井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把青菜,正在摘洗。
沈欢揉着眼睛,心中不解,今日姨母怎么起的这么早?杨显做着给镇上药材铺运货的活计,时有时无,最近自己也不出去找活,整日躺在家里,全靠姨母摆的面点摊子维持家中生计,平时宋氏天蒙蒙亮方起,这会儿天还黑着呢,姨母怎么就起来了?
沈欢走上前去:“姨母早。”
宋氏抬头:“欢儿醒了?”
沈欢点点头,从旁边拿起一根萝卜放入木盆里刷洗,边问道:“姨母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宋氏忙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沈欢禁声,不由警惕的去看身后的房屋,但听里面静悄悄,宋氏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姨母今日要去找一位旧相识,让他帮帮欢儿。”
旧相识?沈欢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心中“咯噔”一下,忙问:“男的女的?”
宋氏垂眸:“男的。以前住在娘家隔壁,自幼相识,你娘亲也认得,去年才知道他现在也在烟阳。”
沈欢越听心越凉,忙问:“姨母和他常见吗?”
宋氏闻言失笑:“去年摊子上碰到的,叙了几句,他跟我说了如今的住址,说有事可去找他。人家这么说无非也是客气几句,我还能真去不成?后来也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