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坐在老人病床前的两人抱怨着,身旁还跟着几人,一时犹豫了一下。
林家老三看到她,脸上的埋怨倒是没了,反倒显露出几分冷:“你,就是你,钟家那个小子的未婚妻?”
傅小瓷说:“是我。”
虽然知道他们和钟斯灼早就是撕破脸的关系,但碍于面子,傅小瓷还是客气十足地问了好。
林宸仔仔细细地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傅小姐,我的医药费,说起来其实应该是你报销。”
傅小瓷装傻听不懂。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搭在她的肩上,微微收力,傅小瓷就靠在了他的怀抱。鼻息是熟悉的干净的气息,她仰头,看到钟斯灼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你来啦。”
钟斯灼的眼神仿佛一道冷刀,刺得他们心慌。
林家老三站起身,说:“外甥过来了,怎么,最近生意不忙了?”
他说:“出去。”
钟斯灼的声音清冷,平平淡淡的两个字,警告意味十足,隔着金丝框的那双眼睛乌黑,深沉,盯得人心慌。
林家老三嘲笑道:“掌了家果然就是不一样,今天把我们从病院赶出去,明天是不是就要把我们从林家也赶了出去?”
钟斯灼抿唇不语,就那么冷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
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欲发作,傅小瓷突然惊呼一声。
“林爷爷……”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她望去,躺在床上多年的老人,手指动了动,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缓缓睁开眼睛,吃力地蹦出几个字,声音嘶哑粗嘎。
“你……你们……真当我……死了啊……”
成为植物人多年的林老爷子突然醒来,成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所有人都懵了,一时间登门者不绝,好在有个大病初愈的借口,才不至于让老爷子被吵到高血压飙升。
林老爷子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对着身旁的傅小瓷眨眨眼睛,吃力地说:“谢谢……”
傅小瓷嘘了一声,压低声音。
“秘密,绝对不能说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
……
傅小钰的伤总算养好了,跟傅小瓷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跑去干杂活,一副永远不嫌苦的样子。撞人的凶手被判了刑,具体情况,傅小瓷不太清楚,就连昨天上庭也是傅小钰去的,她在高考监考。
十二中也是考场之一,留在本校考试的学生们心情也会放松不少。高一的小崽子们放了假,兴奋得不得了,恨不得高考一下子考一个月,直接到放假好了。
头一天的天气还好,下了小雨,清凉无比,等到第二天,火辣辣的日头老高,傅小瓷还有些担心考试的学生们。
结果,等她交了卷,出了学校,忽然笑了。
校门外还站着没散的高一学生们,其中有不少五班的学生。他们人手提着袋子,里面装着矿泉水,湿巾,还有小饼干之类,见到考完的学生便塞到手上。
“小傅老师!小傅老师!”
“哇,真是了不得,在做好人好事?”傅小瓷笑眯眯的。
“哪有,怕他们考不好把原因赖在十二中的头上。”徐智撇撇嘴,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老师,给你水。”
“不用了,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喝吧。”
结果,当天学生们的暖心行动引来了媒体,还上了报,主任谈起这事,骄傲得不行。
教育孩子就是得这样,仅仅是学习好可不行。
监考彻底结束后,傅小瓷准备放松一下,去吃顿海里捞。她下了楼,朝着校门外走去,有人从后面小跑着追上来。
“傅老师!”
傅小瓷回头,看到来人正是顾棠。他一手拿着文件袋,小跑到傅小瓷身旁,首先开门见山地说:“老师,我这次答得还不错。”
“预估呢?”
“应该要比平时模拟考更好,卷子不难,我估算过。”
傅小瓷摸摸他的脑袋:“真好,提前恭喜你!”
顾棠沉默片刻,说:“这个月就能报志愿了,我想学计算机。对了,我有跟父亲说过具体情况,那天是他冤枉了您,他说考完了要给您道歉吃饭。”
他的话一出,傅小瓷还能回想起顾棠的父亲是如何的咄咄逼人,看着面前的学生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她笑了一下。
“在你心中,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平时性格特别霸道,但也很优秀,是我心里的目标。”
“你觉得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吗?”
顾棠抿抿唇:“算是吧。只是——他有时候不太把我当做一个成年人来看待。”
“那说明你还没有拿出一个身为成年人的担当和责任。你可以试着把自己的计划写出来,跟父亲谈谈,同时预估各种决定的结果,以及你将如何承担。”
“就像平时跟他谈生意的伙伴一样?”顾棠愣了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