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冒失,她也只冷眼旁观,并没出言制止。
延宁殿诸仆与主子密不可分,后面一行人闻言簇拥过来,虽没吭声,但面上俱是愤慨之色。
月季大受鼓舞,又连声喝问了几句。
管事太监浑然不惧,他见不能善了,好言好语干脆也省了,直起身子,拂了拂衣袖,他慢条斯理道:“这些是明玉堂的份例。”
“顾侧妃娘娘为殿下添了小公子,王妃娘娘贤良大度,想必会格外体恤一些。”管事太监一笑,又说:“奴才身上还有差事,就先告退了。”
话罢,他不等延宁殿这边再说话,淡定施了个礼,便领着人扬长而去。
管事太监的傲慢,让月季气得浑身发抖,她转过身去,对主子道:“娘娘,你看这个阉奴,他……”
月季话到一半,章芷莹抬眼看她,眸光冰冷至极,她心下一颤,声音戛然而止。
月季自小伺候章芷莹,颇为了解对方,虽主子如今面无表情,但她知道章芷莹其实已相当不悦,她连忙噤了声,垂首不语。
章芷莹移开视线,看着另一边,太监们挑着箩筐的背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唇角紧抿,被掩盖在宽袖下的纤手紧紧攒起,经过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一阵刺痛传来,她仿若不觉。
已经摇摇欲坠的遮羞布,再次被猛地扯下,最丑陋不堪的一面再次裸.露在阳光下,章芷莹避无可避,一颗高傲的心瞬间被扎得生疼,她觉得狼狈至极。
事情究竟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应该过的,明明不是这种生活。
章芷莹眸中闪过不忿、恼怒之意,百转千回后,一抹深切的怨愤定格其中。
湖边一片死寂,再鲁钝的丫鬟婆子也察觉到不对了,大家缩缩脖子,屏息垂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这时候,有人急急奔近。
陈嬷嬷气喘吁吁赶过来,扬声禀道:“娘娘,京城来信了。”
第63章
管事太监带来的难堪局面, 被陈嬷嬷的禀报打断,章芷莹此刻已无半分顾影自怜的心思, 她立即离了湖边,返回延宁殿。
陈嬷嬷亦步亦趋, 笑着说:“娘娘, 莫不是国公爷知道我们境况不易,早就写了信过来?”
她面上有几分喜色,“果然是一家子骨肉,即便是偶有争执, 到底也不能硬下心肠。”
对于乳嬷嬷的念叨,章芷莹只冷冷挑唇,并未说话。
骨肉亲情?
这玩意儿太金贵, 她那父亲祖父必定是没有的, 即便真写了信来递台阶,也肯定是为了国公府的利益罢了。
章芷莹目光带有讽刺,她算看透了,也就庆国公府仅一个嫡女,且她下面两个庶妹都夭折了,余下的年龄接不上, 否则,估计再有一个章家女儿送过来, 亦不足为奇。
这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说话间, 一行人返回正房,章芷莹坐下, 便拆了信,探手取出信笺,陈嬷嬷很期待,也一并立在边上。
信一展开,还来得及看内容,二人先是一愣,因为,这信纸竟然是一张梅花笺。
好的花笺制作极精美,价格高昂,只是它基本是闺阁女子用的,像庆国公、世子二人般男子,绝不会采用此物撰写文书。
陈嬷嬷很失望,她虽只粗粗认得几个字,但这些常识却还是有的,大概就是章芷莹之母刘夫人的信吧。
她道:“娘娘,老奴命厨下炖了汤,如今应是差不多了,老奴先去看看。”
陈嬷嬷对奶大的姑娘颇有感情,这些事儿本不需要她亲自看的,但她还是去了。
章芷莹点了点头。
她目送陈嬷嬷出了门,方淡声吩咐屋里下仆,“我乏了,都退下罢,无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诸仆鱼贯退下,并掩上门。
章芷莹起身,行至房门前站定,随后,她竟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举动,抬手把门栓插上,并抬眸察看了窗扇是否紧闭。
确定一切毫无纰漏后,她将目光放在炕几上那张梅花笺上。
不同于陈嬷嬷的不明就里,章芷莹初见这张梅花笺时,心下当即咯噔一下,紧接着便狂跳起来,她费了所有力气,才让自己保持平静,扬手挥退下仆。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进秦.王府之前,有人私底下给了她一种联络方式,暗号便是梅花笺。
她举步行至炕几前,抬手执起信笺,并将目光落在左下角,这梅花笺很平常,唯独左下角绘画的一朵细小的梅花有些特别。
章芷莹数了数,花瓣不多不少,正好有七个。
这数目正好是约定之数。
她心跳急促,如擂鼓一般,先扫了信笺一眼,上面通篇是刘夫人对女儿嘘寒问暖之语,只是章芷莹知道,这并不是她母亲的亲笔字迹。
章芷莹太熟悉自己母亲了,即便模仿得再像,她还是一眼便看破。
不过也不要紧,她要看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