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余年沉声说：“你想和花花一起到白首？”

赵落书飞快地道：“我没有。”

赵落书打算出了医院回公司，刚刚换上职业装，她解开衬衫第三颗扣子松气，想要截住赵余年的话头，脑子里又浮现出顾寻的轮廓，垂下眼帘。

赵余年可以说最了解赵落书的人，他勾唇，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应该知道，不会有人允许你和花花在一起。”

赵落书嗤笑：“谁说我喜欢花花了？我只是烦你一直在咄咄逼人，我跟你说，如果我真的喜欢花花的话，让我……”什么样的毒誓最厉害，最丢人现眼。

赵落书思考了会说道：“让我变成一只小狗。”

这样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够毒了吧。

她对自己这么狠，赵余年一怔，发了条短信，告知对方计划开始，顺势把撕薄膜的平底鞋递给赵落书，赵落书的腿长，身体骨骼才复原，不好穿高跟鞋。

赵落书点点头，顺着姿势按铃叫医生过来检查身体。

…………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淅淅沥沥的小雨刚结束，顾寻就开心起来，难得有一个凉爽的空气，她在家刷试卷，距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她自己反而是淡然起来了，桌边有草莓、饮料、零食，随时都能补充体力。

顾寻想的是，能考中就中，不能中就复考一次，心态完全佛了。

倒是陈默紧张起来。

没有信仰的陈默一大早就准备出发去给顾寻求如意符，希望顾寻事事都能顺利，万事都可以顺心。

她捏着要拜的寺庙名单，戴上鸭舌帽。

顾寻咬着钢笔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陈默，“你什么时候相信佛了？”

“临时抱佛脚。”陈默幽幽叹口气：“说不定能成呢？”

顾寻咯嘣，把钢笔头咬碎，她牙疼：“我怎么感觉你对我没有信心。”

陈默：“我觉得你很优秀。”

顾寻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乐开花：“是吗？”

快来夸她，不要犹豫，不要纠结，那么多赞美的彩虹屁朝她一个人来吧。

顾寻端正姿态，把翘起的腿收回来，闪闪发亮看着陈默。

陈默：“……”

夸人就要一鼓作气，怎么可以害羞，顾寻提醒说：“具体哪里优秀，你说说看。”

崽要是说几千个字的话太多了，随随便便夸她几百个字就行了。

陈默屏住呼吸看着顾寻，瞧着她的样子不是开玩笑，还挺认真的。

陈默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了，考验她在交际场合锻炼的能力时间到了。她顷刻间露出笑意，想都不想便道：“你长得漂亮。”

顾寻摸着自己的脸：“美貌是我的负担，你继续。”

陈默真诚无比地说：“你长的好看。”

顾寻疑惑眨着眼睛：“好看和漂亮有什么区别吗？”

崽真不会夸人，除了相貌考验讨论一下别的优点。

顾寻嘴角抽了抽。

陈默说：“你吃饭吃的好香。”

这句话她好像是在说这也是她崇拜的一个优点，这是她佩服的品质，如果不是内容的话，顾寻真的差一点信了这个邪。

她忍住一巴掌朝陈默糊过去的冲动，看到崽绞尽脑汁在想词儿。

顾寻一下子心力交瘁，难为她了：“你走吧。”

陈默终于想到一句话了：“能吃是福。”

“你很好。”顾寻呵呵：“走了就别回来。”

砰的一声，陈默被赶出家门了，她呆呆站在门口，似乎不敢相信一样。

一阵凉风吹过，陈默发现自己穿的是拖鞋，脏了，晚上要洗鞋。

陈默揉一下自己的鼻子，苦恼询问了谈过恋爱的许律师，要怎么样夸奖一个女人。

[许律师乐呵呵地说：夸她长的漂亮。]

[陈默：如果对方不觉得美貌是优点呢？]

[许律师：……这个问题有点深沉。]

[陈默：你跟我说过好多遍，你懂女人心，如果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的话，我将保持怀疑的态度。]

许律师发了一段话让陈默背熟，过了会，门又打开了。

陈默迫不及待念道：“你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出你这样温柔……对不起，我撒谎了，你又懒又皮还爱撒谎看起来一无是处，可是我觉得你很好。”

她声音中气十足，执着又坚强，目光锐利如同鹰隼，满含真诚。

陈默小心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夸人。”

顾寻好想笑，陈默说的都是实话，就是有点扎心。

她有那么废物，她不相信。

陈默眸色很淡，白皙的肌肤泛起淡薄的红晕：“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做家务可以有保姆，出门可以有司机，要听话的人可以找下属，赚钱的话她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可是只有顾寻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好了，我需要节哀一下，你没有说错话。”

顾寻发现楼梯口牵着狗的老婆婆，电梯边刚准备上班的小白领，嘴里叼着面包片的学生还有她的母亲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门边的她，陈默刚刚的声音不小。

顾寻冷着一张脸甩给陈默。

“只不过你还是需要离家出走一下，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