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杨帆在家中，在学校，默默做着猜想，事情完全不会搞这么大。现在，是在万众瞩目的数学联赛考场上发生，真实性都被人亲眼所见。

事件持续发酵，终于惊动的吴州最上层的那两位，命令吴州第一电视台，一定要趁着热度，今晚就播。

电视台接到命令，派出五位干将，把新闻口第一美女主播派上。五人带齐设备，一路杀到医院。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来到高等病房。就这一个房间更换，就让他们心里一惊，这是通天了啊。

在其余人员架设设备时，主播潘颖先与一家三口熟悉下：“你们好，等下我提问时，你们一定要点头认可，绝对不会太夸张，尽量配合，可以吗？”

“潘小姐，孩子脸上能打马赛克吗？”一家人经常看一套新闻，眼前这位，还是认识的。

“不行，这回上级指示，一定要让千家万户都看看吴州教育的先进。你们要反过来想，反响越大，孩子名声越高，以后挑选名校不是更容易。”潘颖循循善诱，这是任务啊。

杨天不屑，暗暗嘀咕：“自家孩子已经水木都能挑，那些名校是算个屁。现在，不能如此蛮干。”

“我们夫妻俩无所谓，孩子不行，露几个侧脸吧。”

“行，杨帆同学，你带书了吗？马上开拍了，怎么你躺在床上不抓紧时间拿本书，你是我吴州代表，时时刻刻都要做表率，手机先放一边。”

潘颖已经开始指点各处，把房间内豪华装修家具家电用幕布隔离，太张扬了，要低调，要平民化。

杨帆无奈，给祁月疏发去最后一条短信，装模作样拿起一本书。

——

消息通报各大中学，各大校长要求班主任跟踪到位。赵红英踩着时间点，打开三三班的电视机。

“同学们，关于杨帆的事相信大家都听说了，马上电视会播放他的新闻，请大家先放下手中纸笔，好好看看。过后，必须上交一份心得。”

所有学生怨声哀道，好好的事偏偏被成年人的世界整出一个政治事件。

当晚7点，吴州一套新闻，第一回把各级领导的大事完全放在一边，第一件事就是杨帆。

“各位观众，我市附中高三学生杨帆，今日在数学联赛考场，在第二轮测试完成，无题可做之下，验算哥德巴赫猜想。现在，我们来听听吴州各级专业人士的评价。

“验算稿纸我看了，专业又严谨。”下方字幕，吴州大学数学系张教授。

“太可惜了，杨帆同学，如果你看见新闻，希望能来我九中一趟。”第九中学校长。

“虽然是一小步，绝对是数学领域一大步。”当代数学家王大师。

……

“各位观众，听了大师们的评价，你是不是也好奇。现在，我们有机会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稿纸，让大师都佩服。”

摄像机画面拉进，把字体放大，就那一手苍劲的数字与字母，雄浑之力，似要穿破屏幕。

播放潘颖兴奋大叫：“观众朋友们看见了吧，就这一手字，我已问过专家学者，没有十年功底，不能有如此气候。我们现在就可以想象，那位杨帆同学，到底是多么用功。”

哇一声，每个坐在家里，在学校里看电视的学生，都发出尖叫。操，操，数字和字母都写的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铁画银钩，似要突破苍穹。

“观众朋友，看到这里，有人可能在想，慢慢写一笔一划，自己未必差了。这里，我们拿到了考场监控视屏，因为某些原因，杨帆同学不能在视屏中露脸，但是我们可以看看，当时他的手速。”

教室前方监控正对着杨帆，因为面部太血腥了，脸上打马赛克。观众的注意力，显然也在手上。

那种眼花撩乱的速度，好像在看快进32倍得画面。

“告诉大家，这里绝对没有快进，我们电视台没进行任何处理，绝对是真实手速。稿纸三十四张，我们一一翻过，字体都与前一份相同。各位请算算，难度到底有多大。”

潘颖发出惊叹声，此刻她非常后悔，刚才应该给他们三口多些尊重。自己太急躁了，以为不过是例行的政治任务，被领导无限放大而已。

随后地采访，才刷新了自己的三观。这种思考的速度，这等字体，不愧当代人杰之称。与以前采访那些学生与之相比，天地之间。

千家万户，看着画面，家长面色大变，教导自家孩子：

“看看，人家和你差不多大，光那手字就甩你十八条街。”

“数学学到那个样子，次次满分十拿九稳，好好学学。”

新闻播放，最轰动的担而三三班的同学，更是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啊，假的吧，杨帆的狗爬字和我差不多。”

“就是，电视台就玩虚的，明明是七窍流血，怎么换成了上火流鼻血。”

班主任冷笑，把讲台拍地砰砰作响，道：“你们自己不用功，怪别人进步快。班长，给大家看看。”

曾思思掏出一列作业本，各大课程都有。她每排发一本，道：“同学们，看看他的字，这个事我也是最近发现的，不知道是哪一天，收上作业后发现他的字体大变，怀疑有人代做，通知了赵老师。当我们一一看过后，推翻了前面的论断。大家仔细看看，揣摩揣摩，学习学习。”

竖列八组，每组都没遗漏，每个拿到手的同学，急速翻看。越向后，心思越加复杂，沉默，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