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就被惊扰到了。”
何律并不接这话,只说道:“前头夫人们还有老姨娘们都跪着等祖父过去呢。”
何老尚书对何律道:“叫人在你祖母门前摆好纸笔,桌椅,我过去了,哪个不肯走,我就给哪个写休书。”
何律迟疑道:“如此……是否太薄情一些?”
何老尚书笑道:“你不懂,我时日不多了,没那么些功夫跟她们胡搅蛮缠了。若早知会有今日,我年轻那会子就不该跟她们胡搅蛮缠。”说着,又摇头叹息,“这情分啊,总是不知怎地就没了。”
何律听了这话,便也不言语,出了这边门,在巷子里瞧见何二少夫人过来,就问道:“母亲呢?”
何二少夫人忙道:“母亲正收拾东西,准备自己回娘家呢。母亲叫我跟父亲、大哥说一声,叫他们安心将到底是谁害了五弟妹的事查出来。”
何老尚书见何夫人果然如何征所说没人理会就很快醒过神来,便问道:“循小郎呢?可在你母亲那边跪着呢?”
何夫人说道:“循小郎正陪着母亲收拾东西呢。也不知哪个多嘴跟舅舅们说了六弟妹的事,舅舅说柳家欺人太甚,如今闹上来,就在前厅等着呢。四叔听说是他送的点心害得五弟妹丢了孩子,就赶着过来了,还有其他叔叔,因大皇孙在咱们这,又听说咱们家里的点心出了事,都吓得了不得,如今一群人全来了,都在前厅里等着呢。”
何律不禁开口道:“祖父,这会子这事,要么要赖到六弟妹身上,要么要怪到点心上。若怪到点心上,那点心是给大皇孙吃的,这事就闹大了。”说着,又看向何老尚书。
何老尚书心知何律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开口道:“许多事你不知道,若赖到你六弟妹身上,那事才当真是闹大了呢。你六弟妹那性子,只怕除了她肚子里那个还有个小清风,谁也奈何不了她。”说着,便扶着何律向何老夫人那边去。
果然,一路上有不少人要请了何老尚书、何侍郎、何征过去说话,许是柳檀云那边门禁森严,这些个人一个个无功而返,并没有请了人出来。
何老尚书不胜其烦,对何律说道:“你叫人去说,叫他们一个个全给我散了,不然不用你们六弟妹来克,我立时便去死,但看我死了,谁再给他们做主。”
何律答应着,恰看见何慕迎面过来,便叫何慕陪着何老尚书去何老夫人那边,自己个去前厅跟老爷们说话。
何慕今日照例是去了唐家,进门后觉得前厅闹哄哄的,便绕着前厅走,不曾进去过,因此也不知众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闹起来,这会子何律叫他陪着何老尚书,他便老老实实地过去了。
到了何家大房那边进了何老夫人院子,果然瞧见一院子的夫人老姨娘们浩浩荡荡地跪着。众人瞧见何老尚书过来,都喊了一声老太爷,随即因何老夫人过来,便不敢再言语。
何老尚书眯着眼一个个将众人看了一遍,随即在何慕耳边说道:“我瞅了一遍,除了每常照顾我的钟姨娘,其他的人我都不大认识了。”
何慕怔了怔,耳朵里就听何老尚书絮叨着:“老来多忘事,唯不忘相思。这话就是屁话,我如今这把年纪了,哪一个都不思念。反倒是一日日的后悔,悔不当初啊。”说着,摇头叹息不已,后悔自己将孙女送到宫里做了太子妃,也后悔自己早年自恃才高八斗气宇非凡就弄来这么一些女人在院子里。
何慕不知何老尚书后悔什么,见屋子门前摆着一张长案,就扶着何老尚书在长案之后的椅子上坐下。
何老尚书对何慕说道:“问问她们哪个要休书。”
何慕一愣,向下看去,就见何大夫人、何三少夫人等人都在,踌躇一番,见何老尚书催着,便扬声道:“伯祖母、嫂子们哪一个要休书?”
这话一落,下面就想起一阵哭泣之声,随即何大老爷从门外跑了进来。
何大老爷走到何老尚书门边,忙说道:“父亲,我才去前厅应付了亲家老爷一回,不想这边就生出这些事。”说着,便对自己房里的夫人少夫人姨娘们斥道:“还不赶紧收拾了衣裳回娘家去。”
下面何大夫人一缩,因心里笃定“法不责众”,认定了何老尚书不会将一家子的女人都罚了,于是就是跪着不动。
因何大夫人不动,何家大房的姨娘、少夫人们便也不动。
何老尚书清了清嗓子,待要说话,忽地听一旁一直不言语的何老夫人沙着嗓子说道:“我要。”
因何老夫人开了口,下头原本饮泣的女人便不出声了,一个个等着看何老尚书会不会给何老夫人写了休书。
何大老爷、何慕因何老夫人说了这话,便也屏气敛神,等着看何老尚书如何做。
何老尚书笑了笑,说道:“你等一会再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