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欠忙不迭地催促着康泰然,可是钻心的疼痛,还有渐渐溶化身体的麻木,哪里还有余裕让康泰然去收摄心神。
现在的康泰然已经被心中无限的恐惧所笼罩......
他开始后悔着起初托大的妄自进攻,抱怨着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能力就以为能如一九五和丑女子罗媛媛一般随意游走于敌人之间。
而他现在却不是在后悔自己由于托大而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而是后悔着因自己托大而连累上邢欠,一九五还有龙臻的性命。
眼看自己毙命于倾俄,泪水潸然地对刑欠道“刑大哥,是我连累你了,我......你还是趁现在快点走吧。唉,是我能力不济才会让你步入如斯境地.......是我对不起你!”
刑欠双眼一瞪,怒道“说什么蠢话,我们已定下了死神契约,我们现下是在同一条船上,逃了又有何意义!如若你真的担忧我的性命,那你就快给我把力量用上吧!”
康泰然看向早已化成黄液的“手”处,“手”中的那条白练只能看到处处被虫蚁咬蚀的破洞,却是暗哑无光。康泰然摇摇头道“我现在感觉不到那股力量,我心中只觉得很害怕.......很害怕......会拖累你们......”
“碰!”
不等康泰然说完,刑欠的拳头已经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这一拳让康泰然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在旁的鼻涕鬼眼看康泰然被衍生虫溶化得几近只剩一颗头颅,邢欠拥有隐身能力,却也忽隐忽现,眼看也支撑不久,亦要受到黄液围困。如此危难时刻,两人却倒戈相向,众鬼也乐得不去打扰,甚至对于刑欠挥出的一拳,报以了一阵取乐的欢呼。
刑欠被邪器力量震得发麻的手在打完康泰然后,更觉得痛苦难受,他狠狠道“胆小鬼,感受不了力量的话,现在就让你感受!”他不管康泰然是否能使用邪器,把原本停留体内无法导出的邪器力量一股脑儿地强行导去。现在他已经不再忌讳什么复仇,什么死神契约,反正自己也大难临头了。
他让自己失去理性地去做这一件事,也许吧,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被他那份正义的淳朴触动了当年的回忆。
为大义而献身的无畏感,赋予了正义确切存在的身影似乎总能在这个少年身上找到了似曾相识的相似,是那份彼此信任并肩作战的感觉让他现在要舍弃一切,也要在这个迷失的少年身上找回,不惜一切地找回当初的那份无畏。
回荡在两人间的邪器力量让刑欠但感全身膨胀,血管偾张,肌肤寸寸欲裂,每根汗毛都竖立起来。他瞳孔放大,入目的景象高速旋转,光晕闪烁,最后只剩下一串白光,他似乎看到了那个身穿官服,一脸严肃,永远把公正两个字挂在嘴边的身影,正热情地朝他招着手,可是正当自己走近几步,他又摇了摇头,转身就离去。接着,他又感觉到身体像坠入了一个冰窟,但却感受不了寒冷,甚至热气逼人,那触手的冰块竟是烫手炙热,他自认死了只会去他熟悉的黄泉道,有个曾是同僚的地狱卒来领他去轮回,可不曾是这般光景。
忽然他看到两个挺拔健壮的身影,可是双目好像被强光所刺,根本就无法看清他们的样貌,其中一人问道“你是来借用力量吗?”是一把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声音。
不等刑欠作答,那人又问道“面对终有一天的敌对,你会背水一战吗?”接着两个身影带着爽朗的笑声慢慢远去。
力量倏间似得到了泄去的地方,刑欠遍体的疼痛感骤去,与此同时,康泰然手上的白练黑光暴现,已经化成黄液的手无意识地将白练朝自己的影子甩去,白练湮没于康泰然的影子,与此同时,影子如同被巨石抛落后的水面,波动起来,最后人立而起,将康泰然整个包裹起来,在原本的黄液里只现出一个人形黑影来。
既然有前鬼之鉴,四个鼻涕鬼此时见到异状,哪能再作等闲看待,忙又催动着遍地的黄液,朝早已满是黄液的黑影飞溅而来,铺天盖地地淹没过去。
啵,啵,啵……
覆盖黑影的黄液在几声巨响过后,不断缩小,原本粘稠的流动液面也慢慢变得干枯龟裂起来,最后化成一堆黄色的干粉,飞散在周遭。
在黄粉纷飞之中,被黑光包裹的康泰然信步走出。四鬼只见其头部一团黑气,便如一头黑发般随风飘逸,脸上由黑气幻化的脸庞摇曳不定,表情五官怪异,有时儒雅恬静,落落大方,有时暴躁粗鄙,怒目虎瞪,背脊上挂着一把晶莹的长剑,被黑气所萦绕。他手上托着一个水球,一个似乎从那团粘稠的鼻涕所抽出的水所造成的巨大水球,如同被装入封口薄膜般不可思议地托在他手上。
水球被他嘿的一声朝四鬼甩去,原本以为水球会在如此高速扔出的瞬间便溃散溅落,但此时扔甩的水球便如同一颗巨石,竟是以一个完整的水球模样兀自稳健地轰向四鬼。
其中一鬼躲闪不及,头部被水球撞个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