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主动站出来请缨,金鳞蛟在一旁道:“今天我与我兄弟二人睡那牢房睡的挺自在,今夜就不劳烦童兄弟你来了,我俩去陪着黎先生就行了。”
黎宇哈哈一笑道:“我还有个条件,今晚上我需要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再一边把那萧鹰的一切娓娓道来!还请李将军赐顿丰盛酒席宴来尝尝鲜!”
李良淳一听有些不高兴,心中暗骂这老黎头有些得寸进尺,不过现在这老黎头是重中之重,也只能微微一笑,吩咐李统领去置办酒席宴去了。
之后众人又闲聊了一晌,期间童林之前所率的五百校刀手和凉水城的徐长生也得胜回到东守捉城,徐长生领着童林手下的小将到中军帐中来向李良淳报告。
只见这徐长生腰直背阔,身躯挺拔,左臂左腿还有后背上包扎的严严实实,三处创口渗出的鲜血透过包扎的白布格外醒目,料想就是之前探子来报所说的中箭所受的伤。只见这徐长生样貌非凡,浓眉大眼,蓄着中长的胡须,三四十岁上下,一身肌肉遒健,说话声如洪钟。只听他跪在地上向李良淳禀报,把童林和潘延武被金鳞蛟和铁鹰带走的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道了个详细。原来童林临走时把指挥权交给了手下诸将,诸将坚守虎头丘,叛军少了潘延武坐镇,已经乱成一团,久攻虎头丘不下指挥权已经发生了分歧,一部分坚持执行潘延武的计划猛攻虎头丘,一部分就吵着继续东去逃出大唐奔渤海国。这时凉水军中的军医救醒了徐长生,徐长生醒后继续指挥余部,首先领兵解了虎头丘五百校刀手的重围。接着两股兵兵合一处,一齐反攻敌军。当时高彦所领的北城军正在收拢潘延武座下残余的南城军队,斩杀了带头嚷着东逃的几名步军小将后,终于稳住了大军的阵脚。这时徐长生挥兵杀到,高彦拨马来战,可这高彦本事不济,只在马前走了不足十个回合,便被徐长生斩杀于马下。南城和北城军队纷纷投降,徐长生尽数收拢了叛军,率军一齐回到这东守捉城,等待李将军进一步指示。因为大军不便进城,便在城外扎营。细细清点之后,东城五百校刀手阵亡四十三人,失踪九人,伤者无数。凉水城一千军士尽数出动,阵亡六十六人,伤者无数。南城军队一千二百人,阵亡四百一十一人,失踪五十一人,伤者无数。北城军队七百人,阵亡二十三人,失踪六人,伤者无数。
是以,这潘延武叛逃一事,闹得燕郡将士阵亡五百四十三人,失踪六十六人,伤残者无以计数。折损的人手已似一座城池的守军数量了,这一下对燕郡城防的打击着实不小。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折损了这么多兵卒,回头李良淳又该如何对朝廷交代呢?李良淳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考虑了潘延武临死前讲过的那些话,他也从心里开始琢磨起了自己这李家军未来的出路了。
很久之前,大唐对于边境的藩镇节度使就推行实施募兵制度,可是后来天宝大乱后,朝廷终于醒悟这募兵制度的弊端,就是地方武装势力没有节制的无限膨胀,甚至出现了地方拥兵几十万的超级藩镇。虽然朝廷一度通过削减军粮军饷等办法来控制地方部队的规模,可地方拥兵的武将,一旦手握重兵以后,便开始不服从朝廷的命令,经常拥兵反叛逼宫,朝廷也只能迫不得已花钱来养着有朝一日会反咬自己一口的猛虎。直到李光弼和郭子仪两位元帅平定天下藩贼,地方武装重归中央以后,这苗头才被止住。只有朝廷便严加控制地方武装,像燕郡这样的边境藩镇,也只是允许拥兵一万五千人。燕郡一十三城,每一城平均一下不过千余人而已。若是私自多养了兵将,朝廷知道后便会用谋反的罪名诛杀九族。从根本上来说,朝廷对于所有领兵的将军都是又信任又猜忌,又想留又想杀,这一切矛盾重重的利害关系,李良淳的心中再麻木也是知道的。
李良淳听罢了徐长生的报告,扶起他来悲伤的道:“徐大哥,这一次若不是有你,这后果真不敢想象啊!!!只是想不到潘江军竟做下这么糊涂的事啊!唉!!!”李良淳说完轻轻一叹,他这一口叹息,有真有假,既有惋惜的成分在里面,也有故意装给徐长生看的成分在里面,他现在必须要笼络徐长生,毕竟这潘延武反叛的事,肯定会传到渤海国人的耳朵里,届时如果边疆来敌,这徐长生就是他李良淳的左膀右臂,这时不用心拉拢,战时再做就来不及了。
而徐长生刚才一进中军帐就看见了倒伏在地上的潘延武的尸首,他心中虽然明白潘延武死罪难逃,但是他想不到李良淳竟然能这么果断的下狠手,可他哪里知道这潘延武是刺客刺杀,并不是李良淳下令处死的。听到李良淳这么一说,心中也来不及多想,急忙附和道:“李将军休要悲伤,咱们都是李家军的老臣,延武他经不住边关岁月的打磨失了军人的气节,死有余辜。”
李良淳点了点头道:“徐大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二位。”说完牵着徐长生的手,把金鳞蛟和铁鹰二人介绍给他,并绘声绘色的把两人如何在转瞬间于千里外制服潘延武带回童林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徐长生也是赞叹不已。
在李良淳讲述这些事情时,早从地上起身候在一旁的黎宇却听了一个仔细,当下心中一动,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