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茜茜倔强道:“我有什么错?他若不是色迷了心窍,又怎么会着了我的道儿?”
冯近忠突然叹了口气,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语气平和的道:“唉,我还是对你生不起气来,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可是,我也跟你说过,我是沉冠城的城守,是守护一方的守捉使,你作为我的女儿应该谨言慎行。你平时若能少出去乱转,又怎么会遇到那些不三不四的富家子弟?而且,你从十几岁就开始练拳习武,难道你还怕他们吗?就算不用这些害人整人的鬼把戏,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吧?可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闯这些祸。上一次白公子的事你还不长教训吗?我答应过你娘,要好好把你抚养成人,如今你已经年近二十,可照你现在这么个作法,哪家的公子敢来提亲要你?”
冯茜茜道:“我才不要嫁人!谁稀罕那些臭男人!我在这家里闷的要死,所以才出去逛街的,是他们总来招惹我,我若不好好教训他们,他们就会一直来烦我,我没觉得我做错了。而且我就是捉弄捉弄他们而已,又没有诚心要害他。”
冯近忠道:“今天找你回来,并不是要与你争论对错,宋公子伤的虽重,但是并没有大碍,不过听说寒潭里泡了大半天,怕是要在家里卧床静养个把个月了,我也听说过那宋家公子平日的德行,所以这件事我并不怪你,我也不生你的气。”
冯茜茜见冯近忠语气已经缓和,便趁势撒娇嘟着嘴道:“那爹爹你干嘛要发那么大的火,吓死我了。”
冯近忠道:“我生气发火是因为你的屡教不改,而不是因为你今天做的事情。方才宋老板来上门找我讨要说法时,我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冯茜茜问道:“什么主意?”
冯近忠道:“我要找人给你说媒,给你寻一个婆家,你嫁了人以后或许就能老实安分,勤守妇人的本分了。”
冯茜茜一听急忙从地上站起身来,跑到冯近忠身前大声道:“我才不要嫁人!!!我才不想离开这个家。”
冯近忠道:“我也舍不得你离开,但是我更不想看着你越来越疯,越来越野,或许你嫁人以后有了丈夫的教育和管制,会变得乖巧一些,也会更有个女儿家的样子吧。”
冯茜茜生气道:“我才不要嫁人!!!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要决定我的生活和未来?你是不是想把我赶紧嫁出去,然后给你娶新将军夫人入门扫清障碍和累赘?你对得起我娘吗?你…”
还没等冯茜茜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冯近忠抬手重重甩了一巴掌在冯茜茜的脸上,这一巴掌把冯茜茜打得身子一斜,差点栽倒。冯茜茜的头被这巴掌打得扭向一边,一头黑发随着头颈的摆动凌乱的散在冯茜茜脸前,冯茜茜猛的转过头来,这一巴掌打得重极了,冯茜茜伸手捂着脸,嘴角竟渗出了鲜血,她强忍着泪水,红着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冯近忠。冯近忠打完这一巴掌,看到了冯茜茜的样子和那嘴角的一抹红,心头不由一紧,他也发觉这一巴掌确实打得有点重了。可是他又不能服软说些什么,只能选择沉默,望着冯茜茜又愤怒又吃惊又夹杂着委屈的眼睛。
冯茜茜冷冰冰的道:“我娘都不舍得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害死了我娘,现在又准备打死我吗?”冯近忠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几张也说不出话来。冯茜茜又道:“你爱打,你就打好了,下一次记着别用手,用斧劈,用刀砍,用枪扎,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拿弓箭射死我,记得别射偏了,射我头,射我心,一箭不把握的话,你就射两箭,赶紧把我送去让我见我娘。”冯茜茜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刚走出去一步,冯近忠便道:“茜茜!”冯茜茜愣了愣,然后回头道:“你叫错人了,我姓梁,我叫梁丹丹!而我梁丹丹可以自力更生,不劳烦冯将军你替我操心婚姻大事。告辞了。”说完这话她转身便走,冯近忠在后面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事由不得你。我真后悔太过宠溺于你,竟把你教成这样,唉,我又有什么面目去对面你娘!!!”
冯近忠说完这话时,冯茜茜早已走得远了。他一肚子的愤恨无处发泄,回头从另一面墙上摘下挂着的宝剑,提剑在手狠狠砍在一旁的花盆上,把那大花盆连花带盆砍成两半,又抄起宝剑一连劈砍了几处,最后把那宝剑一掷,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妻子的画像喃喃自语。
从那以后冯茜茜便离开了将军府,可她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浑身上下又无一技之长,只能跑去城中各个店铺中打些零工。店铺老板知她是将军女儿,不敢得罪,只能用高薪聘用她,可是她性子急,脾气差,不是与顾客争吵,就是笨手笨脚损坏了店中的东西,没一样工作能做的好做的长久。冯近忠一开始还暗中让丫鬟胭脂去给小姐送钱,可一来二去,冯茜茜便知道是冯近忠给她的钱,便说什么也不要了。很快冯茜茜便花光了身上的积蓄,在这沉冠城中再也过不下去了,可是她性子又极其刚烈,直到去年冬天,实在是饥寒交迫,竟饿晕在街头。幸好有过路的人救了她,把她送回将军府中,说来也巧,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她整得极惨的宋德。这宋德被她整治了一番后,又惊又吓,狼咬伤的伤口又被感染,一病半年多才渐渐转好。说来也怪,这宋德卧床大半年之后,居然心性大变,一改之前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