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刻,一个女人的声音透过紧闭的玻璃窗传进她暂居的小阁楼里。
“何墨千!求嫁!”
何墨千扭开门锁的手一顿,僵在原地。
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
何墨千大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整夜的大雪把外头所有的东西都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只见楼下聚集了一群人,自发自愿围成一道长长的人墙。人墙从网吧旁边围出去,一直占了大半条马路,围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上干干净净,黑黝黝的沥青路上,雪白的积雪堆出几个大大的汉字:
何墨千,求嫁!
“嫁”字比其它几个字都大,格外醒目,最后的那个感叹号的小点还特地被堆成了心形,风骚地挨着“嫁”字,张扬得不得了。
袁英撑着一把环卫工人扫大街的大苕帚站在何墨千窗户底下,见何墨千打开了窗户,仰着脸笑容灿烂地喊道:“阿千,你就从了我吧!”自觉自愿围成人墙的吃瓜群众欢呼起哄,场面好不热闹。
袁英大概在雪里待了一夜,头发上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白色,撑着苕帚的身子冻得打抖,嘴唇和纸一样苍白,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又密又长的睫毛都结了一层晶莹的冰茬。
何墨千手指用力地抠着窗台,牙磨得嘎吱响,袁英又喊了一声:“阿千,我爱你!”
何墨千梆地关上窗户,用力过猛,玻璃连带整个窗台都晃动了好几下。她脸色铁青地下楼,楚凡汐躲在前台电脑桌后面瑟瑟发抖,被何墨千提着领子揪起来,“袁英她又发什么疯?”
楚凡汐讪笑:“何、何姐,你醒啦?饿不饿?我买了包子和豆浆!我去给你拿!”
“回来。”何墨千黑着脸拽住楚凡汐,“我问你袁英究竟发了什么神经!”
“这这这……这我哪知道啊!”楚凡汐苦着脸求饶,“何姐,这次我和英姐真不是一伙的,你相信我!”
她怕何墨千不信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桌上的台历,指着今天的日期道,“今天是情人节,英姐说要给你个惊喜……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何姐!我绝对没参与这件事!我发誓!”
何墨千冷静下来,脸色稍微缓和,放开楚凡汐的衣服,面带愧色,“抱歉凡汐,我一时气糊涂了,你别怪我。”
“没事没事!”楚凡汐道,“何姐,那包子和豆浆……?”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何墨千钻进浴室刷牙洗脸。
楚凡汐在她身后心有余悸,英姐,这回不是当朋友的不帮你,实在是你马屁拍马腿上去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啊……
何墨千刚出网吧大门,袁英顶着一身白雪,捧出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拦在她面前,“阿千,送给……”
没等她说完,何墨千抢过那一大捧红玫瑰,毫不犹豫地扔进边上的垃圾桶里,“多少钱,我赔你。”
袁英没反应过来地眨眨眼,晶莹的睫毛上下扑闪,终于露出受伤的表情,“阿千……”
随着战栗的千字呵出一口白气,袁英的牙齿不自觉地发抖,结了冰一样咯咯咯的响声一下一下敲打着何墨千的耳膜。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被欺负,围观群众都看不过去了,七嘴八舌地谴责何墨千,“姑娘,人家美女跟你表白,你怎么这样啊?”
“就是,不接受人家也别践踏美女的心血啊。”
“唉,要是有人这么跟我表白,管他男的女的,肯定心都要化了。”说这话的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小姑娘。
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猥|琐地笑道:“美女,这姑娘不接受你,干脆你跟了哥哥得了!哥哥肯定疼你!”
周围一阵哄笑,之后的话越来越不堪,何墨千看看凑头到脚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袁英,咬牙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网吧。
昨晚夜班只有楚凡汐一个人顶着,这会儿交接班的网管还没上班,她想看热闹脱不开身,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恰好这时何墨千拉着袁英进来,楚凡汐保持着伸长脖子的姿势,尴尬地笑笑:“英姐,你……你来啦……”
袁英没来得及跟楚凡汐打招呼就被何墨千扔进了浴室,“你先把自己冲干净,不洗干净就死在里面别出来了。”何墨千接着马不停蹄地上楼,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了一身厚实保暖的睡衣和干净毛巾下来,“毛巾衣服在门口,等会儿自己拿。”
袁英开着温暖的热水冲了好一会儿,冻僵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暖意。阿千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袁英一面洗澡一面美滋滋地想,洗着洗着竟然哼起歌来。
网吧毕竟是公开场合,虽然浴室在最里间,在楚凡汐的房间边上,平常除了楚凡汐和她以外没人能进来,但袁英长得漂亮,保不准有哪个变态悄悄溜进来扒墙根,何墨千只好靠在门口替她守着。
守着守着只听浴室里传出袁英心情愉快的小调子,何墨千脸色更黑,嘴角抿出一抹冷笑,袁英,你真是好样的。
何墨千在浴室外的墙边靠了一刻钟,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道缝隙,热气先涌了出来,紧接着从门里伸出一只光滑白皙的手臂,手臂上星星点点地挂着水珠,拿了衣服毛巾之后收了回去,何墨亲等了几分钟,迟迟没听见浴室关门的声音,她奇怪地转向门口,只见袁英从门缝里探出半个光|裸的肩膀,眯着眼对她笑。
“阿千,你想看我洗澡就直说,下次我和你一起洗。”
细腻的皮肤被蒸汽熏得微红,肩膀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