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抄的小路。”
他拿过何助理的卡刷开第一道门,林萧几步走到前面,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他的去向。
这情形有点儿说不出的微妙。
何助理见状就回了自己办公的地儿,不参与。
唐远看向林萧,“姐,你挡这儿做什么,赶快让我进去。”
“不着急,”林萧拍拍他的胳膊,“跟姐说说话。”
唐远的口气很冲,音量也挺大的,像是在吼,“有什么话待会儿不能说啊?”
林萧笑着说,“急了?”
唐远的眼睛眯了眯,林萧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不说话,林萧也不说话,就那么悠闲的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的游走,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最先开口的是唐远,他拉开捏住他脸的那只手,“姐,咱不在这时候闹好吗?”
“我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哪有时间跟你闹。”林萧又去捏他的脸,“年轻就是好啊,我这天天往脸上敷这个擦那个,胶原蛋白照样一去不复返,眼角的鱼尾纹跟法令纹都在向我飞奔,哎。”
“你都三十六了,胶原蛋白要是还在,那你就该担心是不是自己……”
唐远隐约听见他爸提到了他的名字,他一个激灵,正要说话,林萧就抢在他前面喊,“董事长,小远来了!”
那一声喊之后,里面的动静已经全没了。
说话声,砸东西的声音,咳嗽声,所有的都没了。
唐远急冲冲穿过第一道门,这回林萧没拦着,她撩了撩披在肩头的大波浪卷发,踩着坡跟皮鞋转身走人了,步子迈的很是轻快优雅,颇有几分深藏功与名的姿态。
来的路上,唐远杂七杂八的想了一通,用排除法排除过,最后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他想不出裴闻靳能让他爸发那么大脾气的原因。
裴闻靳做人做事都很规整严苛,能干出什么样的事,让他爸大发雷霆?
唐远怀揣着一肚子疑问推开办公室的门,诺大的办公室里跟遭过土匪袭击似的,文件散落一地,沙发斜斜的搁在中央,烟灰缸跟水杯的碎片混在了一起,一面资料柜的玻璃都全碎了。
罪魁祸首坐在宽大的深棕色皮椅里面抽烟,受害人背对他站在一片狼藉中间,给人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唐远被这样一幕君臣反目的景象给刺激到了,“爸,裴秘书,你们谁能跟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了?”
唐寅吐了个烟圈,“解释个屁,什么事都没有。”
裴闻靳落后三四秒开口,嗓音嘶哑,伴随着咳嗽声,“没事。”
唐远火冒三丈,你们都他妈的当我是智障呢?
合着伙的逗我玩还是怎么着?
他三五步冲进来,走近了才发现男人的左手在流血,脑子里一下子就乱了,“你办公室有个小药箱,我上回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还在的吧,站着干什么?我帮你处理伤口去啊。”
裴闻靳没动。
唐远看向皇帝老爷一样坐着的他爸。
上空流窜的气流骤然凝固,随时都会化作无数尖锐碎片飞下来,让人胆战心惊。
唐远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只老母鸡,护着小崽子。
即便有烟雾缭绕,还是能看出唐寅眉眼间的阴霾,他忽地笑出声,“儿子,你从小到大,但凡是破了点口子,流了点血,哪次不是一堆人伺候,什么时候会处理伤口了?”
唐远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就是随口一说。”
“哦,随口一说。”唐寅扫一眼儿子如临大敌的表情,他将小半根烟掐了,慵懒的笑,“裴秘书,我儿子打小就是个行侠仗义的性子,太善良,每次看到路边的乞丐都会给钱,他跟我说,就算十个乞丐里面有九个是骗子,那也有一个是真的,帮到一个是一个。”
“要我说,还是唐家家大业大,钱多到花不完,否则自己都吃不饱了,谁会去管这十分之一的几率。”
唐远凶神恶煞的瞪着他爸,脸颊发烫,这时候提这些干什么呢?
唐寅无视儿子投过来的警告目光,他笑着摇头叹息,“我这儿子跟我真的一点都不像。”
之后他换了副长辈的温和口吻,唇边的弧度还在,只是没抵达进眼底,“裴秘书,我都不知道你那手是什么时候伤的,应该不是我弄的吧?”
裴闻靳,“不是。”
唐寅摆出一副夸张的放松架势,“这下好了,说清楚了,我也就不用被这个锅了,不然我家小远肯定会认为我是个残暴的老板,跟我讲道理没完没了是轻的,重的是跟我冷战,离家出走。”
“小孩子任性,三天两头的总喜欢闹上一闹,裴秘书身边有差不多年纪的,这一点想必你应该也有所了解。”
话里有话,意思深着呢。
随着唐寅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静了下来,静得掉针可闻。
唐远还抓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一下都没放开过,忘了在他爸面前遮掩。
当一个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