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长生知道,免得她又开始念叨她那喝酒伤身的“经文”,可其实长生是知道的,她好像觉得最近耳朵变灵敏了,能听到弗恃偷偷摸摸开门的声音。
只是弗恃眼睛看不到,她想即便师父表现得再随意,终归心里不舒服的,她不想连他这点兴趣也剥夺了。也就暂时随他了。
所以今夜师父又去了,她也没揭穿。只是随后开了窗户透气,望着天上圆得像烧饼的月亮烦恼的抓着头发自言自语安,“哪里还有丹粟呢?”
重名侧着身舒服的躺在瓶子里撑着脑袋,也在抬头望月,“找不到药也是那丑道士瞎,你着急什么。人真是奇怪,当初女娲捏土造人,追本逐源凡人也不过是一团臭泥巴变来的,一团泥巴居然还这么麻烦。”
“你当然不明白了。”他被困了这么久,都是一个人生活,也不晓得如何和人相处,“这世上除了义父,就是师父对我最好了。我虽然不知道被爹娘疼爱是什么样的,但我觉得大抵就跟义父和师父对我这样好吧。”
义父是她爹,她也把师父当爹了。
卦燎顽皮的弯着身子躲到了窗下,跳起来吓唬人,“哇!”长生还真是被吓到了,定了心神看到卦燎戴着她从地府拿回来的面具,让他把面具脱了。
卦燎搔着脸道,“媳妇,能把面具送我么。”他想戴着再去吓唬别人。
“这个不可以。”她晓得卦燎也未必有多喜欢,不过是图个新鲜,过去买给他的陀螺纸鸢,他也是玩两三日就不玩了,“我明天上街给你买别的面具。”
卦燎高兴的拍手,“那我要自己挑,我要挑一个比这个好看的。”卦燎从窗户爬回房里,每次有想买的东西就特别乖,不用她一直哄着,他就会自己去睡。
他们住的地方就对着后门,这时候门栓已经是下了。长生不经意的扫过,看到门栓动了一下。一道青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渐渐凝成了人形。
长生瞧清楚后惊讶道,“是你!”那是被赵公明抓回去的瘟鬼,怎么又出来了。
卦燎本来踢掉小鞋子已经准备**了,听说长生说话,又跑回了窗边。
那只瘟鬼忌惮的看着卦燎,有股气息莫名使他惊惧想往外走,但他知道他不能出去,“让我进去躲一会儿。”他求道。
长生摇头,“不可以,你要是进来了,镖局里的人会染上瘟疫的。”
瘟鬼道,“我会小心不会碰到他们的。”
长生还是不答应。
瘟鬼惊惧的回头瞧了门,鬼的五通是开了的,只要他想看,即便是隔着门和墙也能看得到,当然这也是有范围限制的,还不至于达到千里眼顺风耳的程度,但近一些的地方是能瞧得见的。
不看还好,一看发现赵公明朝他的方向瞪了一眼,应该是捕捉到他的气息了,正往这来。
“你让我躲一会,如果不愿意你就让我过去。”卦燎趴在窗户上,他是赤脚跑过来的,踢着脚丫子有意思的瞧着那瘟鬼贴着门板,不敢越雷池一步。
瘟鬼咬牙切齿,突然想起什么道,“我方才听到有人说丹粟,是你么?我知道哪里有丹粟。”
“真的么?”长生问。
“假的。你吃的那些米饭都是到你脑子堵住了么,人说什么你信就算了,鬼的话也能信么。尤其这鬼明显是在躲什么,不过利用你罢了。”重明骂完才反应过来,干嘛帮她,她被鬼利用了不是正好么,他就是要看她出丑的。
“我真的知道丹粟,有些像粟米,但却是红色的,所以才叫这个名字。”瘟鬼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我保证我不会碰到这里任何一个人,何况这宅子有神镇宅,我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