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下官本想带沈相回京,但听沈相在睡梦中一直喊着沈夫人的闺名,所以下官斗胆猜测,沈相会更想留在岩州。”
听赵煜提起孟竹,沈令安好似突然回神,他突然站起身,喊了一声:“沈缺!”
沈缺匆匆忙忙奔了进来,眼中有一丝惊喜。
沈令安的面色苍白,双眼却是通红的,他双拳紧握,吩咐道:“派人去羊角峰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齿缝里漏出来的,短短几个字,似乎就要花光他所有的力气。
“属下已派人去找,不过那峭壁陡峭,且奇高,属下派了几拨人,都未能探到崖底,属下会亲自带人从旁边山体绕道过去,但所费时间会比较长。”沈缺禀报道,“不过属下发现山崖下方三丈左右,有一山洞,直通山腰,且有人走过的痕迹,山洞下方三米处,有一些血迹。”
“难道有人藏在山洞里,救了沈夫人?”赵煜闻言,不由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沈令安的眼眸亦是一亮,浮现一抹期盼之色,沈缺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最终仍是狠心摇了摇头,“山洞口的岩石上有绳索擦过的痕迹,应当确实有人试图救下夫人,但从血迹上来看,并,并未成功……”
“何以见得?”赵煜蹙眉问道。
“夫人的血迹只出现在山洞下方三米处,若是她被人救上来,上面甚至是山洞里也应当会有痕迹,可实际并没有,而且山洞里只有一人行走的痕迹……”沈缺越解释,沈令安的脸色就越差。
沈缺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突地在沈令安面前跪下,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救下夫人,请主子责罚。”
沈令安看着沈缺,目光却有些空洞,“与你有何干系?没有救下她的人,是我……”
“主子。”沈缺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沈令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余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没救下夫人,都自责得恨不能死去,那主子此时的心情该如何痛苦?
沈缺无法想像。
“你退下吧。”沈令安无力地摆了摆手,道。
沈缺犹豫了会儿,还是应了声“是。”
“还请沈相保重身体,皇上年幼,还需仰仗沈相。”赵煜拱手道,“下官先行告退。”
“赵大人。”沈令安突然开口唤住赵煜。
赵煜回头,问道:“沈相有何吩咐?”
“你为何能断定那女子是假安妃?”此时的沈令安丝毫不像刚刚那个痛苦不堪的人,似乎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赵煜微怔。
“赵大人不曾见过那女子,不是吗?”沈令安冷静地问道:“可你不仅断定那人是假安妃,还断定她不认得你,安妃入宫之时,赵大人不过是大理寺的小小主簿,为何她要认得你?”
沈令安停顿片刻,继续道:“还有,赵大人似乎知道,本相与安妃的关系。”
赵煜听了,沉默许久,终于露出一个苦笑,“沈相思维缜密、心细若发,下官自知瞒不过去。”
沈令安平静地看着赵煜,等着他的解释。
“当年安妃的尸骨,是下官亲手所敛。”赵煜亦看着沈令安,神色之间带着些许怆然。
“你说什么?”沈令安一震。
“当年安妃寝宫大火,我知是沈相救了当今皇上,可惜,我虽将安妃救出火海,她却仍未能挺过去。”
“你说,你将安妃救出了火海?”沈令安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命人挖了一条密道,直通安妃寝宫,密道打通那天,寝宫着火,我从密道出来时,正巧看到你抱着皇上离开,当时情势危急,我将安妃带走,又命人送了一具女尸回来代替安妃。”
“你究竟是谁?为何做这些事?”沈令安的目光里透露出一丝凛冽。
“若是没有当年的二皇子,我如今,应当是你姐夫。”赵煜平静地说道,但语气里沉重的悲哀却仍流露了出来,“当年我与你姐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她被二皇子侮辱,想要与我解除婚约,我不同意,我爹娘却趁我不在收了退婚书。等我回来找你姐姐时,尹家已经遭逢大难。我因退婚之事与爹娘生了嫌隙,自此离了家,更不信她就这么死了,四处查探她的踪迹。”
“可惜,我没想到的是,我找到她的那一天,正好是先皇准备带她入宫的那天。”赵煜继续说道,神色中透露出些许痛苦,“我从她口中知晓尹家惨案的始末,亦知道她入宫不过是为了报仇雪恨,我知自己无法阻止她,便改换身份姓名,入了大理寺,二皇子身为皇孙贵胄,要定他的罪,绝非易事,我想助她一臂之力。”
沈令安震惊地看着赵煜,“原来……是你。”
赵煜原姓秦,是当时岩州知府之子,与尹家也算门当户对,然尹思安受辱,即便赵煜不介意,家中二老却绝不会要这样的儿媳。
尹家出事那年,沈令安九岁,他从小被爹娘送出去求学,与赵煜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