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黄桃好歹混了三年,叫哥其实也没什么,娱乐圈里,谁不是谁的哥,谁不是谁的妹呢?但这声哥若是叫出了口,接下来怎么办?石守峰让她留下来陪他怎么办?
都是人家妹妹了,还能拒绝人家吗?
黄桃不叫,倒不是为着脸面,而是怕他得寸进尺。毕竟他已经向徐维京那么明确的表明“心意”,她更应该主动和他划开界限。
石守峰的面色阴沉下来,慈眉不见了,善目不见了,瞪着一双眼睛,问:“怎么,嫌我老?”
黄桃心说是啊是啊,你都可以当我爷爷了。不过一想到现在的境遇,还是硬着头皮说:“石总,您就不要拿我取笑了,我是小辈,怎么会嫌弃您老呢?”
这话不软不硬的,是个小钉子,石守峰手挥了两挥,身旁两个红绿灯自动站起推开,训练极其有素。
石守峰抬了抬下巴,对左侧坐着的人说道:“富老弟,这就是你教导出的艺人?”
黄桃往那边看去,只见坐在那里的“富老弟”正是她的前东家,明辉影视的老板,富孝明。
富孝明被石守峰问话,慌忙起身,态度恭敬,明辉是个小公司,在石守峰面前,只有低头的份儿——尽管富孝明的年纪和石守峰不相上下。
富孝明斥道:“黄桃,石总让你叫哥,那是抬举你,别不知好歹,快叫。叫完你赶紧走,别到处给我丢人现眼!”
黄桃眼睛里有一泡泪,就是不肯滑下,听了后边半段话,却终究还是落了一滴。——不是因为呵斥,而是为他话中的回护之意。
她在明辉三年,经纪人徐维京眼睛里只有钱,后来白小羊来了,眼睛里便只有钱和白小羊。
如今她已经和明辉解约,到这般难堪的境地,老板富孝明没落井下石,她已经很感激了。
只是她叫完,真的能走吗?谁放她走?富孝明在石守峰面前,什么都不是。
黄桃闭眼挣扎了一瞬,再睁眼,面上已经是一派平静,她张口,要叫出“石哥”。
任谁都知道,她叫出这声“石哥”之后,会发生什么。发生什么,都太理所当然了。见怪不怪,说不定还会有白小羊之流,嫉妒她得宠。
付晚晚像穿行的云,慢慢移了过来,在黄桃堪堪张口之时,挽住了黄桃的手臂,她一手拿着高脚杯,一边对石守峰道:“抱歉石总,黄桃没您这么尊贵的哥哥。”
说着,就要拉着黄桃离开。
石守峰本来已经等着黄桃叫“哥”了,谁知半路又来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刚要发怒,却又把付晚晚上下打量一番。
付晚晚头发盘起,脸小,面上无喜无怒,脖颈细长,穿一身深蓝礼服,并不是很暴露,和黄桃站在一起,一冷一热,正是一对风格迥异各擅胜场的姐妹花。
石守峰微微笑了,笑得像一尊欢喜佛。
“别啊,来都来了。”石守峰笑得别有深意,“能这么容易就走?不叫就不叫吧,你们年轻不懂事,我哪能当真和你们计较?”
“你们”竟是把付晚晚也包括在内了。
石守峰又做回了慈眉善目的扮相,挥挥手:“去吧,去那边找你们年轻的小朋友玩吧。我知道你们都嫌我老喽。”
他面上一带笑,就有几分和颜悦色的意思。红绿灯美女又回到他的身侧,白小羊也咩生咩气地过去敬酒,那边肖普生又换了一支新的曲子,
没人再理会黄桃和付晚晚了,付晚晚牵着黄桃走出这令人压抑的小客厅,出去另一侧客厅找蒋牧之。
蒋牧之已经吃光了一串香蕉,此时竟然席地而坐,眼睛一直盯着往来人群。
付晚晚走到他跟前,问:“怎么样,找到凌子默了吗?”
他们来的算是晚的,如果现在还没来,那应该就不会出现了。
“没。”蒋牧之摇摇头,“倒是看到林天桦了,你看——”
他伸手一指,付晚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天桦穿着裁剪精致的紧身西装,正和徐慧馨交头接耳地交谈,看样子谈得很是投机。
付晚晚对徐慧馨的认识仅限于和陆长安的绯闻,难得好印象;对林天桦,则是视频中那“精湛的演技”,印象也实在糟糕。
她问蒋牧之:“难道真的只能选他了?”
蒋牧之回答:“林姐说了,还有一个新人小生,起点高,第一部电影就是许自正的文艺片,叫沈夜白,你知道吗?”
“不行。”付晚晚摇头,“我看过《春风过》,他好像刚成年。——找他拍情.色片,我有罪恶感。”
蒋牧之吐了吐舌头,非常真诚地问:“付大作家,你有竟然还会有罪恶感?”
付晚晚也非常严肃地回敬:“蒋大导演,你没有,不能证明我没有吧?”
两人互怼完毕,付晚晚说:“我们回去吧,省得那老头子逮着黄桃。”
黄桃已经恢复过来,嘻嘻笑道:“这对你经过大风大浪的黄桃姐姐来说,一点都不算事。”
付晚晚说:“黄桃姐姐?我敢叫,你敢答应吗?”
黄桃比付晚晚还小上一岁,此时非常不要脸地说:“怎么不敢,你敢叫,我就敢答应!”
蒋牧之也站起,三人向门口有说有笑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