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认识可语,心想赵元温教过的弟子多了去了,当下也没放心里去。说话间,天渐渐亮了。赵青丢下火把,道:“快把偷的书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韩千胜笑道:“你打得过我,我才听你的。”
赵青跨步上前,挥掌斜劈。韩千胜二话不说,顺着掌势用手一缠,二人同时抓住对方手腕,双双动弹不得。赵青右手受制,急出左掌,韩千胜抬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双掌相击,二人松开手,各退数步。
韩千胜有伤在身,之前又耗了内力,这一掌跟平时相比差了不少。饶是如此,仍跟赵青打了个平手。他原以为赵青跟城墙下那三人没什么分别,不料面前这年轻人的内力如此深厚。
“不愧是赵元温的徒弟,佩服!”韩千胜抱拳道。
赵青经过这一掌,心知韩千胜不是泛泛之辈,心下暗忖:“此人内力似乎在我之上,出手十分老练,半点也不逊于我。我若拖住他,等来援兵,自然可以擒住他,可这样的话,岂不损了师傅名声?看我一人擒他,教他心服口服!”意念一动,真气流转,顺着手臂经脉向指尖涌去。
韩千胜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拖住我,等待后援?”
赵青纵身扑上,仍以拳掌对付他。韩千胜冷笑一声,道:“凭你的拳脚功夫,可胜不了我!快回去跟你师傅多学学!”说着,翻掌迎击,从容应对。
过了二三十合,赵青假装挥掌,却把身子一幌,略退一步,突然伸指隔空朝韩千胜胸前一戳。只听嗤的一声,真气激射而出。二人相距甚近,实难躲避。韩千胜骤然失色,匆忙中把手臂一横,挡住胸前要穴。顷刻之间,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韩千胜心头一颤,刚要避退,赵青又出一招,这次打的是腋下。韩千胜身子一斜,堪堪避开。这一下虽然躲开,脚步却乱了方寸。赵青怎肯放过良机,觑着他膝上梁丘穴又出一招。韩千胜腿上一痛,半条腿登时又酸又麻,难以站稳。所幸旁边有棵大树,他急忙扶住树干,才让自己站住。
赵青微微一笑,道:“怎样?还打不打?我劝你乖乖把书交出。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了几本书,你就以身犯险,夜入皇宫。不怕把命搭进去么?”
韩千胜问道:“你这几招是什么武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是赵元温教你的?”
赵青道:“不错,是师傅教我的。这几招叫剑印舞,乃是我赵家绝技,从不外传。”
韩千胜缓缓点头,赞叹道:“好!好凌厉的剑气!好霸道的武功!这一次是我败了。但我不能跟你回去,也不能把书给你,除非你杀了我。”
赵青见他如此固执,不禁诧异道:“你当真要以命相搏么!?真是个怪人!”顿了一下,又道:“你要不是潜入皇宫,闯下这么大的祸,说不定我还真放了你……可惜,可惜……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秉公办事,维护律法……”
“少废话!来吧!”韩千胜不耐烦道。
赵青心想:“这人倒是条汉子!我只把书夺回,放他一条生路。”正欲动手,一女子忽然从远处树后走出,叫道:“哥哥!”声音急促,焦急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喜悦。韩千胜和赵青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心头俱是一震,一齐转头向她望去。
☆、放行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率先离开的可语。她趁那些侍卫分身乏术,一口气逃出老远。天亮时,她见韩千胜仍未跟来,因担心他身陷重围,又调头寻了过来。
韩千胜见她忽然现身,先是一阵窃喜,随即却担忧起来,急忙喊道:“你快逃!”
可语恍若未闻,目光落在赵青身上,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却没有继续靠近。数月以来,她常常想起赵青,想着万一遇见,该说什么。如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就在眼前,她忽然没了开口问候的念头,好像有堵无形的墙隔在二人之间,一切都回不去了。也许是因为公主的婚事,也许只是时间久了。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中蕴着不可名状的忧伤。
韩千胜见她如此神情,不禁寻思道:“难道他俩认识?”
“妹妹……”赵青看到可语,喊惯了的称呼脱口而出。可语走后,他一度绝望到要自尽。后来到兵部当了官,每天沉浸在琐碎的事务中,精力分散,渐渐缓了过来。再后来迎娶公主,当上驸马,一时家事国事缠身,时间久了,过去的悲伤和遗憾也只有沉在心底,任它慢慢淡去。不想今日竟在这里遇到故人,万千往事登时浮出脑海,如何不叫人唏嘘惆怅?赵青深深地望着她,见她比以前瘦了不少,不觉又难过几分。对视片刻,泪水立刻涌了上来,眼前形象渐渐模糊。
可语含泪道:“哥哥,让他走好不好?”
韩千胜失声道:“哥哥!?可语,你是他妹妹?”
赵青身躯一震,心想:“原来他俩认识,原来她要为他求情。他唤她‘可语’,而不是‘冷姑娘’,难道他俩已经……是了,我不能陪着她,自然有别人喜欢她、保护她。我和她缘分已尽,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天意如此,夫复何言?我和她兄妹一场,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