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
然而,不过片刻,她便在心里自嘲一句,垂眸敛目,摇头苦笑起来。
——“呵……怎么会是她呢?……”
——“却道是……已有多久都没再看见她了呢……”
——“她不是应该在那皇后娘娘的跟前儿伺候着的么?如此、怎生却来这里了?……呵、是啦,怎么会是她呢?……一定不会是她的……”
——“想我堂堂‘逍遥王爷’,此番却是相思成疾、如痴如狂了呢……啧啧、真可谓是病得不轻呢……”
如此想着,萧玄芝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纷乱的心绪按捺下去。又轻咳一声,扮作男子的声音,出言询问道:“谁在那里?”
只见,那小宫女竟是倏地指尖一抖,将左手上捉着的那只小布兜不慎跌落在了地上。
她惶惶然地站起身来,惶惶然地回过身去,惶惶然地抬起头来,然后,惶惶然地轻唤一声:“逍遥……王爷……”
萧玄芝浑身一炸,似胸中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
她似是有些失神地迈出步去,直欲飞身上前将那人揽入怀中,倾诉衷情,语付相思。
那人,可不是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秋雨姐姐么!
然而,飞身来到秋雨的身前之时,她萧玄芝却是强忍下了将那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只在那里指尖颤抖、声似哽咽地痴痴笑着,轻握着秋雨的两只肩头。
良久,她方才难掩喜悦地颤声说道:“秋雨姐姐,原来……是你。不想……竟是你呢。”
秋雨微微一笑,直望着她,淡然说道:“逍遥王爷,好久不见了。”
萧玄芝忙不迭地点着头:“是啊是啊,可不是好久不见了么?今日十月二十三,再差三天、便足足有两月未见了呢。”
从与她秋雨姐姐初见的那日起,萧玄芝便一天天地在那里数着日子。
秋雨抿了抿唇,垂眸一笑,柔声道:“不想王爷竟是记得如此确切。”
萧玄芝头皮一炸,方才自觉失态。
旋即眼神一轮,不动声色地悄然与她秋雨姐姐错开视线,四下环顾着,没话找话地解嘲道:“哈哈,没想到,秋雨姐姐也来这里捡银杏子啊?……呵呵……哈哈……好巧啊……嘿嘿嘿嘿……”
一边说着,萧玄芝不禁一脸痴笑。
秋雨忍俊不禁,照着萧玄芝的锁骨上怼了一指头,柔柔笑道:“王爷这是看到了甚么好景儿,怎生笑得如此发痴?”
说着,回过身去,轻踮脚尖,将右掌横在眉前,作四下观望状。
萧玄芝不禁脸上一红,蹲下身去弯腰一扫,抄了一手的银杏子和银杏叶,旋即轻轻一吹,拂走叶子,只捡了那一捧有十来个的银杏子,扬手将它们砸在秋雨的后背上。
“该死的丫头!又……又拿本王消遣!本王……本王非得治你的罪!将你重重地办了不可!”萧玄芝横眉瞪眼,作恐吓状。
秋雨盈盈转身,直眼波如水、明眸善睐地望着萧玄芝,柔声道:“王爷心慈手软,断不是那般暴戾恣睢之人。奴婢不怕……”
萧玄芝又故作厉色地将她瞪了片刻,方才不禁哧地一笑,微皱着眉,扶额道:“算了……我怕!……真是的……怕了你了……怎生如此贱嘴辣舌!……”
秋雨笑道:“不及王爷。”
萧玄芝虎着一张脸,倾身施压,重重地哼声道:“你再放肆?!”
秋雨瞳孔一缩,面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红。
旋即,秋雨慌忙退开一步,神色仓皇地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去捡那地上的银杏子:“这……这银杏子可真真儿是好东西呢,又可以煮粥做菜,还可以烹茶泡酒,实在是上上佳品、上上佳品呢……”
萧玄芝屈起食指蹭了蹭眉毛,吭哧一笑,旋即抱着膝盖小心翼翼地蹲在秋雨的身边,维持着男女大防,与她保持着一人有余的距离。
“秋雨姐姐,你怎么不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儿伺候着,却翻山越岭地跑这么远来捡银杏子啊?”萧玄芝挑眉问道,似有不解。
秋雨低声道:“是……是皇后娘娘要的。皇后娘娘可愿意吃这银杏子了,是以、便教我过来捡些子。”
萧玄芝轻叹一声,沉声道:“他们又欺负你。”
秋雨不解,抬头侧望着萧玄芝:“王爷……此话怎讲?”
萧玄芝微皱着眉,咬牙道:“这种费时劳力的差事,皇后娘娘怎地不指派给宦官来做?偏生却教你来这里忙活?这岂不是欺负人是甚么?
——这样罢!等会儿我便同你一道,那我便代你向皇嫂去说!
这该死行瘟的!怎可以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又是让人上树、又是让人捡果儿的……她皇嫂若是这般嘴馋,偏生想吃,那便教她自己来捡罢!凭甚么让人伺候?!
真是惯了她的熊毛病了!她岂是长了三头六臂,高人一等么?!——哼!等明日我便去跟兄长陛下说!让他裁了那死婆子的衣食用度,好教她过两天清贫日子,知道知道民生疾苦!”
秋雨扑哧一笑,柔声道:“不想王爷竟是如此嚣张、枉顾礼数,竟敢管皇后娘娘叫做‘死婆子’呢。
若是给皇后娘娘听到了耳朵里去,再到陛下跟前儿吹一把枕头风,那您这王爷啊,便可真真儿是要当到头儿了呢……”
萧玄芝端起手臂托着下颌,眼神一斜,作死猪不怕开水烫状,鼓着腮帮子哼声道:“怕甚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还是说,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