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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伸出手想要去取出耳麦……

然而他控制住了，哪怕是这种时候， 良好的教养，也依旧控制着他。这是姚玲的隐私， 他不能那样做。

睡着了的姚玲莫名地抱紧了一些。

傅恒想起了进来以后的这些时间， 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是真的生病了吗？

联系昨天的事情，今天去扔东西的时候的事情。

傅恒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不对不对，傅恒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要这样想。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发病……如果玲玲没有病，他那个时候的样子……真丑陋， 丑陋得不堪入目 ……

比起发病本身，更加可怕的是，被自己心上人看到了自己最不堪的样子。

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傅恒只觉得头晕目眩。

姚玲醒过来的时候， 就发现傅恒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整个人带着肃杀之气。

姚玲现在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冰冷外表下面一颗纠结的心， 于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饿了？”

傅恒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她现在……是怎么看自己的？用怎样的心情？

可是，无论是怎样的心情，他都觉得难受，非常难受。

他不需要可怜，不需要同情，更加无法承受她的厌恶和害怕。

傅恒陷入了死胡同。

傅恒不跟她说话，姚玲也不生气，她对待傅恒的耐心有多大，想想她追了他那么久就知道了。

姚玲把自己的手递给他，“是不是饿了？要不然咬我一口？”

傅恒看着她，只是看着她。

姚玲从他怀里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然后姚玲把自己的小板凳搬到了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傅恒看着她做这一系列动作，她在远离自己，她肯定是觉得自己烦。

她本来就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她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他。

姚玲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大腿，“好啦，轮到你睡觉了。”

一边说一边把人的头按了下来，语气温柔地说道，“睡一会儿，睡醒了就有吃的了。”

姚玲一边说，一边给按了按太阳穴，她以前经常给二婶按，她容易头疼。

“等我统领了妖界，当上了妖王，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当然不能吃人类，我们妖界跟人类签订了和平共处契约的，虽然我很宠你，但是也不能为了你破坏这个约定。”姚玲振振有词地说道。

给傅恒的待遇，大概就是妖后了。

傅恒没有动弹，安静地靠在姚玲的身上，听着姚玲说的话，一点都不像没有病的样子。不应该说病，应该说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一套世界观里。

傅恒原本是这样认为的。现在他突然发现，姚玲……跟普通的病人还是有区别的。

她每次发病，说出来的话实际上都是带着一定的目的性的。

傅恒回忆了一下，她的每一个世界观设定都是在解释一个事情，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光合作用是为了方便观察这一切，不吃人的食人花是为了配合别的病人演戏。还有她每次偷偷出去……

哪有真正的病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傅恒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他的心上人没有生病这个事情，这个让他心里一阵轻松，然后紧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难堪。

轻松是因为他爱的人没有生病，不用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用像他那样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

难堪是因为，他最终还是让自己在姚玲心目中的形象变成了一个丑陋的精神病，而不是那个冷酷帅气的少年了。

姚玲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还在唠唠叨叨，“其实统领妖界对我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现在我们就处理掉这些人类就行了，比较麻烦的是，我们不能直接处理这些人类，必须交给人类专门的机构。”

姚玲多厉害的，这么快就已经把话题引到了警察了，为以后的行动做下铺垫。

傅恒听着她的话，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不知道处于什么理由，点了点头，“嗯。”

他本来应该离开，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可是现在他不想离开，既然姚玲有很多话都是真的，那么有一点就是确定了的，那就是她做的事情很危险。

他想等等，等姚玲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事情，然后她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