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的很,红肿着眼睛,脚步有点虚浮,走到床边。
“妈……”徐奕声音痛苦,一脸难以置信,他真的不敢相信,明明前一周还给他们打电话,说马上要回来的人,这一刻就这么冰冷冷的躺在床上。
薄辛苒像听不见一般,看着床上的人,伸出手缓缓摩挲着他的脸庞:“我和你爸爸高中的时候啊,你爸爸就说,一定要死在我后面,因为他舍不得看我因为他的生老病死而痛苦,他食言了,下辈子,我一定不嫁他。”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徐京陵和她是高中的时候就相恋,这么多年,徐京陵对她一直都没有变过,她在外面那么强势,在家里就会变得柔软无比,现在,让她变得柔软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已经舍她而去,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这时,有人过来要把徐京陵先暂移到太平间,薄辛苒却把他们都轰走:“我们自己来。”
接下来的时间好像很漫长,也好像很短暂,徐京陵的战友,部下全来了,薄辛苒还算镇定,这么多年的浸淫政界,即使是天大的事情,也很快冷静下来。
徐奕一个人坐在楼梯间,不知道想什么,拿出手机,双眼无神,看着屏保上面的女孩,突然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好久好久之后,徐奕才稳下心神,打通阮瑜的电话。
阮瑜这段时间一直拿着手机,就怕徐奕那边有什么事,所以一下子就接起了电话。
“徐奕,怎么了?”阮瑜小声的问。
“阿瑜,我想见你。”徐奕声音嘶哑,低沉。
阮瑜一下子就听出不对劲,出了教室:“徐奕,你哭了?”
那边徐奕没有再说什么,挂断电话,他站起身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打起精神,出了楼梯间。
他的妈妈还在坚强,他有什么理由可以再悲伤?
薄辛苒和徐奕去办了注销手续,医院有直接一条龙服务,办完这些事以后,已经下午了,他们又接待了徐京陵的直接领导。
这次他们损失惨重,但是徐京陵还是把边境守住了,所以组织决定升徐京陵为中校,授予个人二等功,追封烈士。
而此时,阮瑜已经到了北京。
她着急地赶去医院,被通知已经去了殡仪馆。
阮瑜一下子愣住了,徐奕的爸爸……
她以前见过徐奕爸爸一面,很高很帅,一看就很有安全感,看着徐奕的眼神总让人感到他在愧疚,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不是一个很好的爸爸。
阮瑜赶往了殡仪馆,仪式还没开始,她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着急地去了旁边的服装店,买了一套全黑的换上,进去。
里面乌压压站了一群军装的人,她一眼就看到最前面的徐奕和薄辛苒,还有宋承安,她走到前面,气喘吁吁的站到徐奕身旁,拉起他身侧的手,十指相扣。
“徐奕,你还有我。”
徐奕双眼无神的盯着前面徐京陵的尸体,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泪就下来了,握紧阮瑜的手,好像她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样。
“阮瑜,你不要离开我。”他说。
“好。”阮瑜点点头,哽咽着说:“我答应你,不离开你。”
徐奕没有再接话,默默地举行仪式,最后徐京陵的尸体被火化,取到骨灰,准备回凉城。
阮瑜全程陪着,就像嫁给了徐奕一样,以儿媳妇的身份出席了这场葬礼。
(以上关于葬礼部分,全为作者虚构,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勿考究。)
一行人回了凉城之后的几天,刚把徐京陵的骨灰安葬好,就有一个上校军衔的人前来上访。
他没有多坐,只是把曾经徐京陵写下的遗书交回来。
徐京陵当时写了两封,一封给徐奕,一封给薄辛苒。
徐奕看着手上白色的信封,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儿子亲启。
他手颤抖着,久久不能恢复,攥紧了信封,最后都没有打开。
阮瑜握着他的手,把他稳定下来,拿过那封信,打开,没看,塞到徐奕的手里。
“徐奕,你的人生还很长,振作起来。”她说。
徐奕低垂下眼眸,慢慢的把纸展开:
儿子,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战死沙场了,我一辈子当兵,死在这片我守护的地方,也算不枉此生,所以不必为我的死亡而感到悲伤。
没想到人生这么快就过去,回头看看过去,做错了太多太多,儿子,爸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爸爸临上战场前,心里最遗憾的,是没能陪在你的身边,守护你的成长,爸爸对不起你,但是我觉得,我们家的男子汉,应该是能理解的,对不对?
儿子啊,爸爸还没感觉到的时候,你就已经长大了,长得比爸爸还高,学习成绩变好了,爸爸有多骄傲你是不知道,只是爸爸可能没机会看到你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是爸爸的遗憾。
爸爸知道你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了,我不阻止你,因为我和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