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将一个小荷包塞道嬷嬷手里,“这位嬷嬷贵姓?我初来乍到,怕坏了府上规矩,请嬷嬷提点我。”
李殊慈笑着走在前面,对蓝心的机灵很是满意。
待行到花园阴凉处,杜嬷嬷已经跟蓝心熟悉起来,笑道:“李姑娘稍等,我去跟公主通禀一声。”
李殊慈见眼前一大片人工开凿的湖泊,竟是从外河引进的活水,一道长廊直通碧湖中央,一座三层的兰亭伫立在那里,湖水荡漾,湖的周围是各处的假山楼阁,若身处亭中,公主府的景色定然一览无遗。想必长公主就是在那里等着她了。
不一会,杜嬷嬷便回来了,果然是将李殊慈往那个方向引。
到了兰亭近处,居然十分宽阔,并没有对联,只有上面牌匾写着,“斜月楼堂碧波处”。登上三层,安阳长公主侧躺在榻上,穿了件月白色的家常软褂长裙,腰间垂着一方无暇玉璧,头上松松的挽着流仙髻,只带了一直寻常的乌木簪子,眉如远山,眼波横转。
传言安阳长公主“宛如天上人”是不假的。只是安阳长公主不仅食人间烟火,还食的有声有色。
“臣女给长公主请安。”李殊慈规规矩矩的行礼。
风吹过湖面,安阳长公主的神情也灵动起来,伸手虚扶了一把,“快起来吧。阿慈如今可真真是出落了。”
李殊慈的外祖母俞老夫人出身武宁候府,与太后很是有一点交情。自己又身为太子太傅的嫡长女,自然是常入宫中的。与安阳长公主也算熟识。何况,上一世,因为沈渊的缘故,她和安阳相交慎密,安阳虽与她年纪相差十几岁,却颇付真心与她相交,她一直对安阳心有愧疚:“阿慈如何也是及不上公主万分之一的神韵。”
安阳咯咯笑起来,“你这丫头,许久未见你,倒收了皮猴子的脾性,文绉绉起来了?”
听她这样说,李殊慈也笑起来,朝蓝心招了招手,蓝心上前一步,将手中捧着的两株扶桑放到石桌上,上一世她和安阳便是从扶桑开始了一段缘分,如今亦是!
这两株扶桑花枝修长,碧翠的花茎高高挺起,花朵开的异常大,重重叠叠的粉红花瓣如美人的裙衫。安阳不禁站起身,轻轻用手抚摸着赞叹不已。
“阿慈没什么别的喜好,就是爱些奇花异草。这扶桑的培育方法,是跟一位大夏的匠人学的,掌握了方法倒不是很难培育,公主喜欢就好。”
安阳长公主盯着花儿看了半晌,突然笑盈盈的问道:“你们府上的公子可办完了文会了?”
李殊慈被她问的一怔,府上到了年纪办文会的公子就李峥一位。答道:“并没有。”
安阳突然笑起来:“你的流芳会可也没办呢吧?“
李殊慈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摇摇头:“没……”
安阳狡黠一笑,“不如将流芳会和文会并到一起去。正好趁着百花盛放之时‘作养文气’,你看可好?”
李殊慈有些头疼,她知道安阳长公主有个癖好,就是喜欢看年轻的公子和闺秀们聚在一起斗文斗诗斗才华,还有勾心斗角。看别人斗得你死我活,于她便是逗乐子了。
李殊慈硬着头皮道:“这个……阿慈年纪小,怕照顾不周……”
安阳上前坐到李殊慈旁边的石凳上,拍拍她的手,“怕什么!有我呢,何况,你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就算招待不周又能怎样!”